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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剛經第十二講

發布日期 : 2016-04-08 21:08:23

      金剛經第十二講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楊永慶

 

一、   前言:

 

上週就『煩惱』,與聲聞四聖之無法可證,無定法可得,做了說明。華嚴經上說的:「眾生皆有如來智慧德相,只因妄想執著,不能證得」。如果聽過經典以後,「妄想」少了,「執著」減輕了,漸漸斷了「見思煩惱」。有了正知正見,經常以般若智慧,「照見」起心動念、「檢驗」言行舉止,如此,妄想所幻化的各種分別,不再『入』心、不再障礙言行了。於是,身心清淨,就會發現一直困擾的「情、見」,這些「塵沙」以及「無明」煩惱,就像被拔了根的樹,「煩惱」還有,卻是困擾的時間減少了,力道也已經無以為繼,如此就是妄想、分別、執著慢慢淨除,您修行的功夫,自然得力。

 

本週繼續討論:「佛告須菩提,於意云何,如來昔在然燈佛所,於法有所得不?不也,世尊。如來在然燈佛所,於法實無所得。須菩提,於意云何,菩薩莊嚴佛土不?不也,世尊。何以故。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,是名莊嚴。是故須菩提,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是生清淨心,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,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須菩提,譬如有人,身如須彌山王,於意云何,是身為大不?須菩提言,甚大,世尊。何以故,佛說非身,是名大身。」,聲聞四聖無法可證,無定法可得之外,也無「佛法」可證、可得,大多數修大乘的菩薩,蓋寺廟、建道場;講經說法、舉辦各種法會,以為這樣就是莊嚴道場。但佛陀提醒,真正的莊嚴佛土者,不在道場的表象,而是「清淨心」。「清淨心」是從那裡得到的呢?他是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,應無所住而生其心。而這個境界,才是與佛的「法身」相契合。

 

二、佛告須菩提!於意云何?如來昔在燃燈佛所,於法有所得否?不也,世尊!如來在燃燈佛所,於法實無所得。

 

「佛告須菩提!於意云何?如來昔在燃燈佛所,於法有所得否?」這句,是佛回想自己在「因」中,蒙燃燈佛授記作佛的往事,來詮釋「無法可證,無定法可得」,所以才能蒙佛授記。

 

本師釋迦牟尼佛,在過去世中修菩薩行時,曾在雪山修學。根據瑞應經上說:「錠光佛時,釋迦菩薩名儒童,見王家女曰瞿夷者,持七枝青蓮華,以五百金錢買五莖蓮,合彼女所寄托二枝為七莖蓮奉佛。又見地泥濘,解皮衣覆地,不足,乃解髮布地,使佛蹈之而過,佛因授記曰:是後九十一劫,名賢劫,汝當作佛,號釋迦文如來。」本師釋迦牟尼佛學畢,出山。求得五百金錢,想去報答老師。當時,他見城中整飾市容,潔淨街道,問起路人,才知是預備歡迎然燈佛的。他想:佛是一切智者,難逢難遇!不能錯失這見佛的機會。於是用所有的錢,買得五朵金色蓮華,至誠而歡喜的去見佛。見佛及弟子的威儀庠序,動靜安和。這時,他從心靈深處,生起虔誠的敬信,便以五朵金色蓮華,散向然燈佛,虔誠供養。在然燈佛要進城的道上,有一窪汙水,他就伏在地上,散開自己的頭髮,掩蓋汙泥,讓佛踏過。佛知他的信證法性,得無生忍,所以就替他授記:未來世中當得作佛,名釋迦牟尼。

 

然燈佛,又稱錠光佛。梵名Dipam%kara,音是提洹竭,提和竭羅。在瑞應經上譯為「錠光」,智度論譯曰「然燈」。錠,為古代燈台之足,本師釋迦如來,是在因行中第二阿僧祇劫滿時,逢此佛出世。智度論九曰:「如然燈佛,生時一切身邊如燈,故名然燈太子。作佛亦名然燈,舊名錠光佛。」四教集解中曰:「亦名然燈,亦名錠光。有足名錠,無足名燈。錠字或作定字,非也。」現在我們習慣稱「定光佛」,這是錯誤的。在《大般若經》中說:菩薩摩訶薩於一切法,無所取著,能從此岸,到彼岸故;若於諸法少有取著,不能從此岸到彼岸。可見,連續幾講談到「不入」、「無住」,意思是這句「於一切法,無所取著」。佛陀、菩薩都一樣,要是於法有所得,即著我相、人相、眾生相、壽者相,四相不空,如何成佛?所以在本經中說,世尊當年在然燈佛處,得了什麼成佛大法,舉此來問須菩提,這也是舉他本身的例子,再次的強調。

 

當時燃燈佛為本師釋迦牟尼授記:「汝於來世,當得作佛,號釋迦牟尼。」佛授記的語言,是從因緣生,緣生無性;而「實性」呢,其實還是不生不滅,無來無去的。所以燃燈佛雖說,而「實」無說,說是方便;同樣的,從「實性」看當時的釋尊,也是雖聞而實無所聞。釋尊亦不見有何授記之法,也沒有甚麼得了這法,才成佛。假若,見有法可得,就是著相;四相未空,如何成佛?燃燈佛又怎會為釋尊授記作佛?須菩提當然明白此理,故肯定的說:「不也,世尊!如來在燃燈佛所,於法實無所得。」

 

須菩提深見法性,所以說實無所得。但經常說得「無生忍」,好像得了「無生忍」,才是成佛,如果執著有個「無生忍」,那還是凡夫,可見,有很多的語言,其實是隨順世俗而說的。就如同寒山詩句:「然燈與釋迦,只論前後智;前後體非殊,異中無一異;一佛一切佛,心是如來地。」如來地,本是佛佛道同,本來就生滅不可得,不生不滅也不可得,所以說,如以為有法可傳、可得,那便落於魔道,而不是證於聖性了。

 

三、須菩提!於意云何?菩薩莊嚴佛土不?不也,世尊!何以故,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,是名莊嚴。

 

「須菩提!於意云何?菩薩莊嚴佛土不?」,首先談一談「莊嚴」的意思。探玄記三曰:「莊嚴有二義:一是具德義。二交飾義。」可見,莊嚴必須具備德行,再來才是一般所形容的裝飾得很莊嚴的意思。常說:「莊嚴佛淨土」,那除了參與道場的法會活動,有否莊嚴,那要看自己的「德行」了。佛淨國土是眾生的依報,一般說來有四種:一凡聖同居土,是三界六道眾生,同業所感,居住的地方;二方便有餘土,是二乘聖人所停留之處;三實報莊嚴土,是菩薩廣修六度,由無量行願所成就;四常寂光土,是諸佛法身所居之淨土。菩薩為教化六道眾生,故莊嚴凡聖同居土,令得清凈;菩薩為攝受自心的二乘眾生,故莊嚴方便有餘土,令得清淨;菩薩為攝受自心的大道心眾生,故莊嚴實報莊嚴土,令得清淨;菩薩為欲自心斷無明,證法身,故莊嚴常寂光土,令得清淨。如維摩經上說:「欲淨佛土,當淨其心,隨其心淨,即國土淨。」然而,心本來無相,「實相」也無相,如何莊嚴?莊嚴,是「意」善,加上「有心」的點綴,那是相上取相,故須菩提答:「不也,世尊!」。

 

「何以故,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,是名莊嚴。」真正的「莊嚴」,是菩薩廣修六度,自利利他,不求人天福報,而將此功德,回向佛果菩提,那才是莊嚴佛淨土。須菩提認為,莊嚴佛淨土,只是事相上的修為而已;若在諸法空性言,何來修證?菩薩既然離相度生,無住修行,不見有能修、所修,能度、所度,當然亦無能莊嚴所莊嚴。所以說:「莊嚴佛土者,即非莊嚴」;莊嚴是有,屬俗諦理;非莊嚴是空,屬真諦理。菩薩嚴土,若能不住於有,亦不住於空,空有不住,真俗圓融,所謂:嚴而無嚴;無嚴而嚴,就可以會歸中道,即「是名莊嚴」。底下也有許多類似的「佛說」、「即非」、「是名」等三句,這些都是顯真、俗、中三諦理。目的都是要令諸菩薩,體會三諦圓融,即空、即假、即中,無需捨二邊,然後取中道。如楞嚴經所言:一空一切空,無中、無假、無不空;一假一切假,無空、無中、無不假;一中一切中,無空、無假、無不中。因為空、假、中三諦理,原同一體,不可分離,故舉一即三,言三即一。龍樹菩薩的名言:「因緣所生法,我說即是空,亦名為假名,亦名中道義。」就是說明這三諦圓融的第一義空。我們研讀、課誦金剛經的人,要能如是知,如是解,如是離四相,如是證三空,自然與實相般若相應。

 

四、是故須菩提,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是生凊淨心,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

 

這段經文可說是本經的中心思想,更是般若的精華,用現在的話來說,發菩提心的菩薩一定要,「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」,簡單的說,不被財色名利誘惑,克制自己,放棄主觀,取消私欲,不感情用事,以常保「凊淨心」來為人處事;然後,「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」也就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聞利養,積極的展開利生工作,服務社會,饒益眾生。同時,更要為人演說佛法,續佛慧命,令佛法久住世間,作人天眼目,而為苦海慈航。很多學佛的同修,只看到「應無所住」,而忽略了佛陀的叮囑『而生其心』。大談空,而忘了本經所說的「真空不空」。

 

 「是故須菩提,諸菩薩摩訶薩,應如是生凊淨心」的「是故」,是承上起下之詞,用以總結以上所說:「離相度生,無住布施之法」。「諸菩薩」,是指權乘菩薩,發大乘心者,「摩訶薩」,也就是「大菩薩」,指的是實教菩薩,是發最上乘心者。無論是發大乘心的諸菩薩,或是發最上乘心的摩訶薩,都應如前面所說的:應無所住,而生起清淨的心。從前文中知道,佛的身相不可得,佛果菩提不可得,小乘四果也不可得;同時,現在說大乘修因,授記作佛,以及莊嚴佛土皆不可得。而佛陀在這裡總結的說:「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」無論是權乘、或實乘菩薩的修行者,都應離情去執,生起無所住著的「清淨心」,而所謂「清淨心」,就是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

 

 清淨心,在大智度論說:「畢竟空,即究竟清淨。」可見菩薩心中,必須是究竟清淨。六根中稍有一念「住」著,即是污染,即是不清淨。般若妙心,猶如明鏡,若「住」一塵,便是污染,所以要覺性常起。也只有覺性「觀照」,湛然常寂,一塵不住,朗然明照,就是畢竟空。然而,畢竟空的清淨心,又是甚麼?這就是佛說的:「不應住色生心,不應住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生心,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」要這樣,才算是清淨心。

 

「應無所住」,是有、無,都離,人、法俱空。平常對世間有形相、可見聞的事物,不應貪戀執著;乃至出世間一切不可見、不可聞、無形無相之法,亦不應「住著」。外不住塵,內不執根,根身、器界皆空。這才是實相般若,所起的觀照般若智,就能夠深達諸法空性,不再執著一切色、心,內、外諸法,這境界就是「應無所住」。但是,菩薩為利益一切有情眾生,內心雖是「湛然常寂」,但必須隨緣應化,以慈悲心,喜捨心,平等心廣修六度萬行,以利益眾生,這就是「而生其心」。如此的,知一切法不可取,無所住著,並以方便般若,隨順俗諦,不捨慈悲,普利一切有情。而內心清淨,不見有能度的我,也不見有所度的眾生,心不住著,這真正的「應無所住,而生其心。」所以六祖能大師有個感慨:「何其自性,本自清淨?何其自性,本不生滅?何其自性,本自具足?何其自性,本無動搖?」這是『應無所住』;而「何其自性,能生萬物?」就是『生其心』,這才是明心見性。

 

五、須菩提!譬如有人身如須彌山王,於意云何?是身為大不?須菩提言:甚大,世尊!何以故?佛說非身,是名大身。

 

這句「須菩提!譬如有人身如須彌山王,於意云何?是身為大不?」早晚課唱誦的讚佛偈上有一句話說:「白毫宛轉五須彌,紺目澄清四大海。」可見佛的身相真的不可思議。「須彌山」是世界上最高大的山,在地球上最高大的是喜馬拉雅山,但是地球在太空當中,不算是一個大的星球,還有無量的星球比地球大,每一個星球,都有個須彌山。「須彌山王」是所有須彌山中最高、最大的,所以稱須彌山王,這是比喻佛的報身。佛土莊嚴,指的是依報,剛剛說了依報不可得;這裡身如須彌山王,指的是正報,也不可得。佛果人身廣大,當然是得果無住。所以世尊舉這個例子,來問須菩提:「是身為大不」?須菩提言:「甚大,世尊!何以故?佛說非身,是名大身。」

 

相好莊嚴是在世間修的,是屬於果報,是修得的。而佛的報身,是性德所自然彰顯的,但是佛說:性德,要沒有修德,性德是無法顯現的。例如一切眾生都有佛性,但為什麼仍不成佛呢?是雖有性德,卻無修德,如同「金」在礦中,與砂、石,混合在一起。取得礦石之後,不能立刻得到黃金,必須經過冶煉,冶煉就好像修德;把裡面的砂、石等雜質去掉,才能提煉出純金。雖有性德,卻因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」障礙了真心,以致於妄想、執著,所以修行就是除去障礙真心的貪嗔癡,顯現出本有的性德。而這無住生心,所得的正報身量,高如須彌山王,佛問須菩提,你認為「是身為大不」?須菩提答:「甚大,世尊!」這是僅就報身的身相言,但據法身理體,則大而無外,小而無內,這性德是遍虛空盡法界,非有形相可取、可見、可說的,它既非心智可測,亦非數量可數,何來大身之有?因而須菩提尊者說,「佛說非身」,既是法身無相,當然是遍虛空、盡法界,這才是「大身」。總之,菩薩所證得的報身,也就是法身,而法身是無形無相,而這法身理體,是超越報身之相的,所以「佛說非身」;而這也是隨世俗因緣而說,也是個假名、假相。所以菩薩應該不住六塵,不執四相,而以清淨心,廣修六度萬行,必然報得無量相好之莊嚴的報身,故說:「是名大身」。

 

六、結語:

 

當自己聽聞、受持了深法,有了功夫,自然希望別人也能早日開悟。所以對於佛法,不會『秘不說盡』,而是樂意的廣為人說。因此,各位一定要有以宏法心,慈悲心,報恩心來為人演說。最重要的,講經說法要以清淨心,廣為人說,而不是為了貪求名譽,或者財利供養。否則,心中存有名聞、利養,或是這是我的「徒眾」這種攀緣的心,那就不是清淨心。因此,常說:「清淨法身,莊嚴報身」,只有清淨心,才是真正的「如來」,也才是「莊嚴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