楞嚴經略說第九講 

一、   前言：

 我們以七個講次，加上破妄說一章，介紹了世尊先後七次，指出了阿難運用「思維」、「推敲」所得的心，以致於錯認了「心」。剛開始，阿難想：心很清楚的是在身內，被佛陀指出破綻之後，立刻改口說，心在身外，佛陀也以尖銳的語言指出，這是錯誤的。接著阿難說，心潛根裡，也不對。因此轉計見內，還振振有詞的說：「開眼見明，名為見外，」那麼，「閉眼見暗，名為見內。」而，這種說法與心在身內的說法，破綻相同，所以佛陀先以「對與不對」二義，再破。於是阿難轉計隨生，他引用佛昔日的言教：「由法生故，種種心生」為例，轉計「隨所合處，心即隨有。」但，還是錯了。於是轉計中間，這又引佛昔日，與文殊等法王子談實相時曾說：「心不在內，亦不在外」，因而轉計：「當在中間」。對這些各位印象應該很清楚。最後，轉計無著，反正不想，心才會出現。這種斷滅的想法，也是很多同修常有的情緒以及想法，而這是大錯特錯。

 事實上，我們凡夫懂得思維，算是「用功」的人了。善於思維，把功夫用在學業上，自然成為學者；把功夫用在企業上，自然成為成功的企業家……但是縱然是成功的學者、企業家都是煩惱不斷，那就是錯認「真心」，以致於無法破妄識，始終在無明中。所門現代的教育，強調智育，了不起同時重視智、德、體、群、美五育並重，但是教育的結果，人們並沒有更幸福的感覺，社會也沒有更祥和，原因就是我們錯用心。那麼真心，究在何處？我們繼續看下去。

二、爾時阿難，在大眾中，即從座起，偏袒右肩，右膝著地，合掌恭敬，而白佛言：我是如來最小之弟，蒙佛慈愛，雖今出家，猶恃憍憐，所以多聞，未得無漏，不能折伏，娑毗羅咒，為彼所轉，溺於淫舍。當由不知，真際所詣！惟願世尊，大慈哀愍，開示我等，奢摩他路，令諸闡提，隳彌戾車。作是語已，五體投地。及諸大眾，傾渴翹佇，欽聞示誨。

 阿難所計之七處，皆已被破。但阿難在這一段中，仍然以識為心，把識當為心之體，所以說「當由不知，真際所詣！」而事實上，佛破無處，是要我們體會，無「體」非「心」。當阿難詞窮，不知如何之際，便真心的自責，並向佛請益。我們就先逐句討論，「即從座起，偏袒右肩」，我們都知道印度以袒肉為敬，故偏袒，但袒露右肩，並以右膝著地，恭敬的合掌，而白佛言。說，阿難是四王八子中，年齡最小的一位，是如來最小之親胞弟。現在蒙佛慈悲愛念，雖然已出家，但是猶恃憍憐，不能腳踏實地的老實修行，以致於徒事多聞，不勤定力，無法發慧，故未得無漏的果位。須證四果羅漢，方稱無漏。無漏之前，還有無欲漏、有漏、無明漏。可見，阿難初果，未得無漏，定力不足，故不能拆伏娑毗羅咒，以致於被邪咒所轉，沈溺在淫舍中。

 「當由不知，真際所詣！」這句，真際，指的是真如實際之理地，也就是真心之所在。詣，即在也。也就是本經之如來藏，為首楞嚴之定體。阿難這裡所舉的「真際所詣」，從「所詣」兩字，可以看出他還是未悟，以「識」心，念念在「所詣」這點上，可見，他仍落在意識之中。以不能降伏邪咒，是由於不知此心所在，而看到這裡，我們自己何嘗又不是如此呢。

 阿難接著懇求世尊，「惟願世尊，大慈哀愍，開示我等，奢摩他路。」阿難以不知心處，因而無路可修「大定」，所以在這裡，願佛發大慈心，哀憐、愍念我等久處迷途，特別需要開示我等，「奢摩他路」。奢摩他路，又作舍摩他、奢摩陀、舍摩陀。禪定七名之一。意思是止、寂靜、能滅等。也就是攝心住於緣，離散亂的意思。「令諸闡提，隳彌戾車。」這句，一闡提，意思是信根不具，也就是斷善根的眾生。隳，毀也，壞也。彌戾車，翻成中文是樂垢穢，喜歡惡知見的。台灣現在的教授，隳彌戾車的很多，例如有的教授，提倡女大學生可以看a片，即是落入邪知見。整句話的意思是阿難求示真際，並請求佛陀開「奢摩他路」，因為他從前不知此路，以致於未成定力，故被邪咒所攝，溺於婬舍，實在可怕。若如來即為我等，開示奢摩他路，不僅可令我等，得成定力，降魔制外。同時對於這些附魔外道，沒有善根的闡提聽了，也能破惡生善，而得正知正見。

 「作是語已，五體投地。及諸大眾，傾渴翹佇，欽聞示誨。」表白之後，阿難五體投地，也就是首及兩手、兩足，五體投地，以表示最為虔誠、誠懇。這時「及諸大眾」，也就是參與法會的所有比丘比丘尼國王大臣等，都傾心渴望，翹誠佇待，就好像如渴思飲，如鳥待哺一般的殷切。「欽聞示誨」，欽，是誠敬，也就是恭恭敬敬要聽聞佛陀的開示和教誨。

三、爾時世尊，從其面門，放種種光，其光晃曜，如百千日！普佛世界，六種震動，如是十方微塵國土，一時開現。佛之威神，令諸世界，合成一界。其世界中，所有一切，諸大菩薩，皆住本國，合掌承聽。

「爾時世尊，從其面門，放種種光，其光晃曜，如百千日」這句，是表示下面要說的道理很重要，所以先「放光」，而光又有「種種光」，也就是有種種很重要的道理要說。佛放光，最主要的是「破妄」以「顯真」。真心不能現前，心經說是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」等妄執不破，以致於無法顯真。妄不破，自然真不顯。現在佛從「從其面門，放種種光」。面門放光，代表的是施「無言」之教，使學者不必嘮叨，而自然觸境會心。面門，為五根會聚之處，五根清淨、自然放光，所以眾生面門，也是在終日放光。可惜的是我們眾生，一天到晚怕無聊，無事要找事，這就是迷在識中，而不自覺。簡單的說，終日背覺合塵，使面門無法放光。如來，是發「明」，五根不染，這就是背塵合覺，融妄即真，所以六根皆放「常」光。底下這段，佛為我們破六種攀緣妄識，以顯六根現量之真性，故先從面門放種種光，這都是有深意的。

 「其光晃曜，如百千日」，面門諸根放光，這本覺妙理，始覺妙智的光，其光晃曜。「晃」指的是日光，我們肉眼無法正視。例如，我們看日蝕，日光雖然已經被其他星球遮住，但科學家告訴我們，我們只能用「墨鏡」去看，否則直接用眼睛去看，眼睛會受到灼傷。而佛陀從門面放的光，光明非常光亮，一如百千日光，同時具焦，光照無遺。此光，其實非佛所獨有，而是我們一般的眾生皆有的，但迷失了；如果有一天覺了，悟了，這光還是會顯露出來。

 「普佛世界，六種震動，如是十方微塵國土，一時開現」這句的普佛世界，即是遍滿十方的諸佛世界。佛的門面一放光，十方的諸佛世界，立刻顯現「六種震動」。六種震動有動、起、湧，此三種屬形；以及震、吼、擊，此三種屬聲，這是表示「六處妄識」將破。微塵，是空中之塵，以喻國土之多。我們六識未破，緣塵很多，自已障蔽自己，也就是心經說的「色受想行識」障蔽了自己的真心，以致於「真心」常處暗暝，而本具的無量智境，皆不能現。所以大地十方，像微塵那樣多的國土，因為這六種震動，同時顯現出來。

 「佛之威神，令諸世界，合成一界」這句，指的是現今仗佛威神之力，「照見五蘊皆空」，所以破「識」顯「根」，會「相」歸「性」。這時六根清淨，因而無邊剎土，「自」、「他」不再分別，所有的十方諸佛世界，遂融合為一，也就是一真法界現前。我們凡夫，有妄識，執我、執法，分自、分他，例如，台灣只是撮爾小島，但單單以佛教來說，有佛光山 、慈濟、法鼓山 、中台……；有顯、有密，有淨土、有禪，一切世界，悉成隔越；政黨中，有國民黨、民進黨、親民黨、台聯黨、新黨……而單以執政的民進黨，有正義連線、新潮流、福利國……分自、分他。這時要是有一尊佛，門面放光，則在六種震動中，仗佛威神之力，使微塵那樣多的世界，合成一界；同樣的，要是台灣出現一位有威德的轉輪聖王來領導，政局的危亂，方能彌平。

 雖然如此，但「其世界中，所有一切，諸大菩薩，皆住本國，合掌承聽。」也就是諸大菩薩，仍然住持本地風光，但因為仗佛威神之力，使諸世界，合成一界，這時「諸世界」，已經「合成一界」，所以全體照用。古代的道場，我們習慣稱「叢林」，從高點來看，雖然是「叢林」，但「叢林」中，有一些區域是「榕樹林」，有些是「相思林」，有些是「竹林」……也就是既是「叢林」，卻不妨礙單一的樹種；看似不同的樹種，卻同樣是一塊大地滋長出來的。一位大學問家，不妨礙他是教育家，或是哲學家、文學家等等。如此「學貫中西，道貫古今」的修行者，一定是心聞洞開，遍周沙界的哲學家。所以「諸大菩薩，皆住本國」，他們還是扮演著自己的角色，卻「六和合」的同時合掌承聽，佛陀的教化。這一段各位一定要清楚，學佛，不是要把原來的角色改變，而是先具焦、堅持自己的崗位，但因為有佛法的薰陶，所以遍周沙界的所有學問一通百通，為人處事，更具足慈悲與智慧，能自利利他，事事圓滿。

 這一段，佛七次詰問阿難，阿難都不明白「心」的所在。現在，就「從其面門，放種種光」，也就是用直觀的教育方式，把心的體性、和作用，直接顯現給阿難看。大家要留意，「面門」代表六根，因為六根，各具一門。而其能知、能覺的本源，只有一個，即是我們清淨光明的本性，也就是「真心」。眾生因為不明白這個本性，於是本性的光明，就被遮蔽而不顯。今天佛為了顯示真心，教導我們摧毀六根所現之六識。所以以六種震動，來普佛世界。以一個世界震動，展轉相連，連鎖反應，使十方微塵世界，「一波才動千波隨」，全部開顯出來。能「震動」的是「能量」，是那無法言說的「真心」，一切無所阻礙。現在，佛以「三昧」的力量，離一切對待，沒有大和小，妄和真，一和多，空間和時間，一切平等，通達無礙。所以，十方微塵世界，合成一界。這十方世界中，只要是證入了「實相」、「真際」的大菩薩，這時也和佛光光相印，無所隔閡。而這個「實相」、「真際」，即是我們能知、能覺的本源。所以大眾菩薩，雖各住本國，卻和佛的本性，絲毫不異，息息相通。因而都是合掌承聽。

四、佛告阿難：一切眾生，從無始來，種種顛倒，業種自然，如惡叉聚。諸修行人，不能得成無上菩提，乃至別成聲聞、緣覺，及成外道，諸天魔王，及魔眷屬。

 「佛告阿難」，是針對「奢摩他路」，如何修，而對與會的「大眾菩薩」說的，不是只有對阿難說。「一切眾生，從無始來，種種顛倒」，這句話大家讀來，一定相當親切，因為我們凡夫眾生，執著著：有一個永不改變的「我」，有一個永不改變的「真理」，而不自知宇宙、人生的真相，本來「無常」。從無始來，「真心」被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所障，根本不覺，以致於迷真執妄，背覺合塵。以無我計我，非法計法，於我法等，種種顛倒分別。再依惑造業，熏成種子，名為業種，有這顛倒的來因，種這樣的業因，此屬業道。例如台灣最近最熱門的新聞是，駙馬爺趙建銘被收押的事。趙建銘執著著有一個永不改變的趙建銘，為了這趙建銘的身份地位，他不滿足於一位醫師的收入，於是以「駙馬爺」介入政府部門去關說，賣官、炒地皮、做內線交易……，這就是以無我計我，非法計法，於我法等，如此的種種顛倒、分別，並依惑造業，接著依惑業因，自然感「階下囚」之生死苦果。又為了怕他的小安安看到他被上「扣手銬」，於是在受押期間，還要享特權，連累了他的父母、家人，政府官員，他的友人，以及基層的公務員……。如此的「如惡叉聚」，意思也就是說一定招苦果，這就是佛陀告訴我們的惑、業、苦，不相捨離，故以「惡叉聚」來比喻。惡叉聚，是印度的一種果子，一連三個，如貫珠，所以佛陀拿這種樹的果子，形容「惑、業、苦」，如貫珠。

 因此，「諸修行人，不能得成無上菩提，乃至別成聲聞、緣覺，及成外道，諸天魔王，及魔眷屬。」一般的修行人，如不能見性，那不能成就最高的佛果，乃至於修行卻只成為羅漢、辟支佛等出三界之果，不能成佛；有的更是落入外道、天人的善果而已；等而下之的，方法錯誤，甚至於變成魔王，以及魔王的眷屬等等還不自知。真的，眾生「種種顛倒」，沈酣於妄想中，迷而不覺。因此對一切事物的認識，都是不正確的，這就是「惑道」。因而一切造作，一切遭遇，都隨業力而轉，佛家稱之為「業道」。如此的「惑道」如柴，「業道」如火，相互燃燒。於是，眾生忘失了本來清淨的心性，輪轉於生死的苦海中，永無休息，這就是「苦道」。眾生因惑造業，因業受苦；如此的連環相因，如「惡叉聚」果一般，一連三個如貫珠，很是可憐。一般修行人，雖然想逃出生死的苦海，但因各人認識上的錯誤，以及修行方法上的錯誤。於是，各人成就的果報，就千差萬別，而有聲聞、緣覺，及諸天魔王，及魔眷屬等不同的果報，始終不能得到無上菩提。

五、皆由不知二種根本，錯亂修習。猶如煮沙，欲成嘉饌，縱經塵劫，終不能得。云何二種。阿難，一者，無始生死根本。則汝今者，與諸眾生，用攀緣心，為自性者。二者，無始菩提涅槃，元清淨體。則汝今者，識精元明，能生諸緣，緣所遺者。

 一般的泛泛凡夫，因為無知造業，那可以不必說。但是這麼多的修行人，其目的是得道、證果，而乃誤入魔外，求昇反墮，原因何在？佛陀在這裡舉出，「皆由不知二種根本，錯亂修習」。由於不知道這二種根本，以致於盲修瞎煉，錯亂修習，導致這種結果。這二種根本，即是把妄心當真心：就是眾生從無始以來，之所以會生死相續，把「妄想」誤認為真的。因為誤以妄想為真心，自然把幻境當作實際，這就是「無始生死」的根本。接著，要認識「常住真心」，也就是要找回我們：「無始菩提涅槃，元清淨體。」否則，所有的修行，猶如煮沙，欲成嘉饌，「縱經塵劫」，還是白白費掉功夫。煮沙，結果還是不能吃的沙，卻想煮成嘉饌，如此錯用因心，縱經塵劫修行，終不能成無上菩提。

 佛陀接著解釋，「云何二種」？為那兩種呢？「阿難，一者，無始生死根本。則汝今者，與諸眾生，用攀緣心，為自性者。」第一種，是無始以來的生死根本。就是我們和一般眾生一樣，「用攀緣心，為自性者」。意思是說以為這「攀緣」外面一切外境的心，就是我們每個人的自性。現在的教育、科學，用的都是這種「攀緣」心意識。例如自然科學習用的「實驗」、「觀察」法，人文科學善用的「統計」、「問卷」以及「社會調查法」，就是利用六根，面對人群或是自然現象等六塵，所進行的「研究」，並以識心提出的結論與建議，這就是我們號稱「現代化」。這個識心，我們已經習慣以為那就是我們的真心，用這個心專門攀緣外面的六塵境界，這就是現代人的生活。「攀緣」，簡單的說是「住在上面」，用現在的名詞，就是「專心」在一件事情上面，透過「見、聞」我們分別比較，並進入心意識中去「思維」，一個接一個，忙得不亦悅乎，更本沒辦法轉出來。而我們眾生，就是誤認這個心，是我們自己的本性。阿難說過「即思惟體，實我心性。」此處，佛陀再次的點了出來，這是我們無始以來的「輪迴」，是生死根本，卻不是我們本來的心性。

 「二者，無始菩提涅槃，元清淨體。」第二種，是佛陀要我們認清「無始菩提涅槃」這真心。無始以來的真心，是菩提涅槃，本來清淨的本性。涅槃的含義很多，此處我們暫不說，但簡言之：不生，就是涅；不滅，就是槃。不生不滅，就是「真如」，名為涅槃。菩提是覺，真性，本來是覺，不需要「人為」的再去覺它。只要「照見」障礙我們「真心」的五蘊皆空，那「真性菩提」，立刻回復本來面目，這就是菩提。涅槃分三種：一是「性淨涅槃」，二是「方便涅槃」，三是「圓淨涅槃」，此處所說的是「性淨涅槃」。自性，本來清淨，同樣的不是什麼力量，把它澄清。它本來就是不生不滅、不垢不淨、不增不減，這就是一切淨法之體，是成就無上菩提的根本。

 「則汝今者識精元明，能生諸緣，緣所遺者。」這無始以來的菩提涅槃，元清淨體，是甚麼？就是我們現今根中所具，圓湛不生滅之性，名為識精。「識精」，元是妙明之心，並非「琢磨」使之光明，它乃本來自明，處長夜昏暗之中，其性不昏，故曰元明。它也是「能生諸緣」，所以在眼能見，在耳能聞，在鼻嗅香，在舌嘗味，在身覺觸，在意知法，雖分六和合，元是一精明，此為真本。

 識精，即第八識一一阿賴耶識，本具精明之體。這識體，即如來藏，能攝一切法，能生一切法，故曰能生諸緣。諸緣，指能緣所緣，也有二種：一是八識能生，見、相二分，見分，為能緣；相分，為所緣。見分，是轉本有的智光，為能見之見分。八識，由無明力，帶起相分，這是見分所緣之境；但這識海，能緣一切萬法，因為皆從識生，但是唯獨對這個本來光明識的精華本身，攀緣力量是不能達到它，故曰緣所遺者。「緣所遺者」這句，以轉識能遍緣一切，而不能反緣本有的識海，一如眼有見，能遍見一切，而不能反見自眼。我們一般人不能緣本識，也就是這「攀緣」的力量，緣不到「識精」，故菩提、涅槃之元清淨體，非失似失，這就是這句緣所遺者的意思。二是緣的意思是，由也。我們眾生的六根所產生的六識，來源於第八「阿賴耶識」中。而「阿賴耶識」在眾識中，最為精微，最為光明，朗照十方。這就是本文所說的識精元明。「阿賴耶識」含藏萬有，無所不包，無所不具。一切功德、一切作用，由它產生。猶如大海，故稱「藏識海」。這個識海，因受業力的風所鼓動，產生波浪。《楞伽經》上說：「藏識海常住，境界風所動。種種諸識浪，騰躍而轉生。」因此，前六識都是這個識海內所生的波浪。這些波浪，能夠攀緣一切萬物。唯獨不能攀緣識海，猶如眼能見一切事物，唯獨不能自見。這就是本文所說的「能生諸緣，緣所遺者」。因此我們必須要止息六根的作用，等到證得一念不生，默然自證，方才能知道它是怎樣一回事。

六、由諸眾生，遺此本明，雖終曰行，而不自覺，枉入諸趣。

 這裡是總結，也就是指出我們以往的過失。「由諸眾生」，一切眾生皆然，都是如此的反緣識精，而元明緣不到，由於緣不到，而迷卻本真。例如我們眼見色，耳聞聲，乃至意知法，無非都是本明照用，而卻不自覺，即日用不知。既已迷卻真本，自必全用「妄想」，因而攀緣六塵，起惑造業，再隨業受報。受報的結果，「枉入諸趣」，趣向六道，輪迴不息。枉入，是不當入而入，因為眾生本具菩提、涅槃，元清淨體，只要依之修證，成佛有分，現今卻枉自受業力的牽引，而淪人各種不同的生死中。可見，反入諸趣，這都是攀緣所使然。

七、結語：

 我們習慣於應用六根，攀緣外境，無時或休。終日眼不離色，但不知能見者為誰；耳不離聲，但不知能聽者為誰？所以說：「雖終日行，而不自覺。」因為這樣，真心為外境所述惑，以「妄念」當家，造種種業。有了惑、業為因，處處攀緣，最後隨因、緣受果，輪轉於種種生死當中，這就是苦道。

 要出離，要真正的認識清楚，攀緣心，不是我們的自性；唯有掌握住無始菩提涅槃，這元清淨體，才是「自在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