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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說孟子第九十九講

發布日期 : 2023-06-01 08:19:49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略說孟子第九十九講


一、原文:
盡心章句下(二十八):
    孟子曰:「諸侯之寶三:土地、人民、政事。寶珠玉者,殃必及身。」
 
盡心章句下(二十九):
    盆成括仕於齊。孟子曰:「死矣盆成括!」盆成括見殺。門人問曰:「夫子何以知其將見殺?」曰:「其為人也小有才,未聞君子之大道也,則足以殺其軀而已矣!」
 
盡心章句下(三十):
    孟子之滕,館於上宮。有業屨於牖上,館人求之弗得。或問之曰:「若是乎從者之廋也?」曰:「子以是為竊屨來與?」曰:「殆非也。夫子之設科也,往者不追,來者不拒,苟以是心至,斯受之而已矣。」
 
盡心章句下(三十一):
    孟子曰:「人皆有所不忍,達之於其所忍,仁也。人皆有所不為,達之於其所為,義也。人能充無欲害人之心,而仁不可勝用也。人能充無穿窬之心,而義不可勝用也。人能充無受爾汝之實,無所往而不為義也。士未可以言而言,是以言餂之也;可以言而不言,是以不言餂之也。是皆穿窬之類也。」
 
二、背景說明以及字詞義註釋:
    寶三:寶,指一般人所貴重的事物有三。焦氏正義:「禮記檀弓云:『仁親以為寶。』注云:『寶,謂善道可守者。』寶與保通,謂保守此土地、人民、政事也。」
  寶珠玉:寶,動詞,以為可貴。趙注:「若寶珠玉,求索和氏之璧、隋侯之珠,與強國爭之,強國加害,殃及身也。」
  殃:禍患。
 
 
  盆成括:朱注:「盆成,姓。括,名。」
  見殺:被殺。
  大道:做人的大道理。
  軀:身體。
 
 
  之:到達。
  館於上宮:館,動詞,宿止。上宮,趙注:「樓也。孟子舍止賓客所館之樓上也。」朱注:「上宮,別宮名。」別宮即別墅。
  業屨於牖上:屨,麻鞋,俗稱麻草鞋,蓋以麻如草鞋編織而成者。業屨,編織尚在作業的鞋子。牖,房屋側面助明的窗。
  問之:朱注:「問於孟子也。」
  若是乎從者之廋也:從,侍從,指孟子隨行的學生。廋,隱匿,偷的意思。朱注:「言子之從者,乃匿人之物如此乎?」
  子以是為竊屨來與:子,你的意思。以是,以為這些人。為,去聲。與,疑問助詞。乃孟子反問或人語。
  殆非也……而已矣:殆,不定詞,猶大概、或者。夫子,尊稱。往,學者以往的事。是心,求道的心。斯,則。朱注:「孟子答之,而或人自悟其失,因言此從者固不為竊屨而來。但夫子設置科條以待學者,苟以向道之心而來,則受之耳。雖夫子亦不能保其往也。」按「夫子……」以下一段,趙注、邢疏都說是孟子自己說的話;趙注:「孟子曰,夫我設教授之科,教人以道德也。」阮元孟子校堪記亦云宋本、岳本、廖本,孔本、韓本,「子」字都做「予」,是與趙注同。但朱注則說:「夫子,如字;舊讀為扶余(夫予)者非。」以文義看,趙注較勝一籌。故從之。
 
 
  人皆有所不忍……義也:達,推此心以通之於彼。意思是說凡人都有所愛,對於這所愛的,總硬不起心腸來,苟把此心推到所不愛的身上,就是仁。又凡人都有所不肯做的事,苟把此心推到所肯做的事上去,就是義。朱注:「惻隱、羞惡之心,人皆有之,故莫不有所不忍、不為,此仁、義之端也。然以氣質之偏,物欲之蔽,則於他事或有不能者,但推所能,達之於所不能的,則無非仁義矣。」
  充:滿,擴大。
  穿窬:窬(音 ㄩˊ,穿越、超越。通「踰」。門邊牆上的圭形小洞。)穿窬或是窬牆,指的是為盜之事。
  爾汝之實:爾汝,輕慢的稱呼。實是實情。焦循正義:「爾汝為尊於上卑於下之通稱,卑下者自安而受之,所謂實也。無德行者為有德者所輕賤,亦自安而受之,亦所謂實也。蓋假借爾汝為輕賤,受爾汝之實,即受輕賤之實。」
  餂:餂,音ㄊ|ㄢˇ,探取、騙取。朱注:「探取之也。今人以舌取物曰餂即此意也。」按以舌取物今多作舔。
 
三、簡要翻譯:
    孟子說:「諸侯所擁有的寶貴的有三:土地、百姓、政事。設若以珠玉當為寶貴炫耀他人,災殃必定會降到身上。」
 
   盆成括出仕齊國。孟子說:「盆成括死定了!」後來,盆成括果然被殺。門人就問孟子說:「夫子怎麼事先就知道盆成括到齊國當官會被殺呢?」孟子說:「盆成括這個人,小有才能,但是,沒有聽說過、也沒有熟諳君子做人的大道理,如此容易持才妄為,這就足以招致殺身之禍了啊!」
 
  孟子到滕國去,住在滕君的別宮中,看守別宮的人,有一雙還沒有編織完成的鞋子,放在窗台上不見了。這管理別宮的人,就問孟子說:「這大概是你的隨從之人藏匿起來的罷?」孟子說:「你以為他們來,是為了偷鞋子而來的嗎?」接著又自言自語的說:「大概不會吧!我設科教人,已往的過失不追究,來學的不拒絕;只要是以求道的心前來,我就接受他,不過來學的人,流品不齊,或許有這種惡作劇的人吧!」
 
   孟子說:「人,都有看了、或是聽了立刻昇起『不忍心』的事,假使能將這種不忍之心,轉化成所忍可的事上,便是仁了;我們舉個例子來說,人皆有人溺己溺的不忍之心,所以政府的領導人,便能善用防洪治水的經費,將河川徹底整頓,使得國人不必因水患而受到傷害,那便是『大丈夫』的仁心了。同樣的,人都有不願在自己生命財產受到威脅,能將這種不願發生的事,落實在要做的事上,便符合義了;譬如,人都討厭搭捷運等公共交通工具,受到傷害,因此,那一位『勇伯』奮不顧身,徒手與兇手格鬥,如此的作為,這也就是行義了。所以說,人如果能夠長養不願害人的心,那舉手投足都是『仁』的表現,取之不盡用之不竭。人,能夠守「五戒」,沒有盜賊之心,那『義』行也一樣,用也用不完。人能夠充滿不甘受人輕賤的心理,那就無論做什麼,沒有不合『禮』義的。當一個讀書人,在不可以說話時先說話,這是拿話去試探別人;在可以說話時卻又不說,這是拿不說話去試探別人。這些,都是穿洞偷竊一類的行為啊!」
 
四、結語:
  這四章,言簡意賅,容易瞭解,不過,意思是很深。首先我們看到,一個國家的構成有三:土地、人民、主權。國君把這些立國的三要素當寶,則人民生活富足,永無危亡之禍。可是這重要的三寶不重視,只重視珠寶財貨,那當然就危險了。而所有的聖賢,都是以教學為先,所以孟子一如孔老夫子,是集天下蒼生子弟而教之,有教無類。只要有一顆求道的心,可以不計較他的過往,但都要讓學生個個都能成聖成賢,這就是教育家的本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