略說孟子第九十五講
一、原文:
盡心章句下(十四):
孟子曰:「民為貴,社稷次之,君為輕。是故,得乎丘民而為天子;得乎天子為諸侯;得乎諸侯為大夫。諸侯危社稷,則變置。犧牲既成,粢盛既潔,祭祀以時,然而旱乾水溢,則變置社稷。」
盡心章句下(十五):
孟子曰:「聖人,百世之師也,伯夷、柳下惠是也。故聞伯夷之風者,頑夫廉,懦夫有立志;聞柳下惠之風者,薄夫敦,鄙夫寬。奮乎百世之上,百世之下,聞者莫不興起也。非聖人而能若是乎?而況於親炙之者乎?」
盡心章句下(十六):
孟子曰:「仁也者,人也;合而言之,道也。」
二、背景說明以及字詞註釋:
民為……為輕:民是百姓。社是土神,祭祀五土;稷是穀神,祭祀五穀。根據上古說法,有“社稷祭祀制度”,并一直延续至清代。“土”为社,“谷”为稷。统治者把祭祀“土神”、“谷神”的地方叫“社稷”。祭祀“社稷”是由皇帝主持的國家大典,所以“社稷”也成了國家的代名词。社壇設在東面,稷壇設在西面,都是開國時所立。君,是君主。凡國家成立,以得民心為第一,故民為國本。國家的所以設制度、施政治,無非撫民,故社稷的重要次於民。至於君,則不過是處理國家政事的人,故最輕。趙注:「君輕於社稷,社稷輕於民。」朱注:「蓋國以民為本,社稷亦為民而立,而君之尊,又係於二者之存亡,故其輕重如此。」
是故……為大夫:朱注:「丘民,田野之民,至微賤也。然得其心則天下歸之。天子至尊貴也,而得其心者,不過為諸侯耳。是民為重也。」得丘民的心,即可為天子。準此而推,得天子的心,天子即可封之為諸侯;得諸侯的心,諸侯即可封之為大夫。
諸侯危社稷則變置:趙注:「諸侯為危社稷之行,則變更立賢諸侯也。」朱注:「諸侯無道,將使社稷為人所滅,則當更立賢君,是君輕於社稷。」
犧牲:祭祀用的牲畜。
粢盛:祭品。粢,(音ㄗ),黍、稷(音ㄐ|ˋ,小米)、稻、粱、麥、菰(音ㄍㄨ,江南地區稱菌類植物為「菰」。同近代之「菇」。)等六種穀物的總稱。盛,物裝於器皿內。
旱乾……社稷:朱注:「祭祀不失禮,而土穀之神不能為民禦災捍患,則毀其壇壝而更置之。亦年不順成,八蜡不通之意。是社稷雖重於君,而輕於民也。」按八蜡,周代年終祭名,又稱大蜡。不通即不祭。
聖人百世之師:意思是聖人的行為,雖百世以後,尚可師法。聖人,謂品格能力極高,異於常人的人。說文解字上說三十年為一世;百世,極言其時間的久遠。按世又稱代。
奮乎百世之上:乎,猶「於」。聖人於百世以前,德行而為人師表。
興起:朱注:「感動奮發也。」
親炙之:朱注:「親近而熏炙之也。」即言其親身受過聖人的教化,一如用火熏炙過一樣。熏是以煙灼,炙是用火烤。之,代名詞。
仁也者人也:趙注:「能行仁恩者人也。」朱注:「仁者人之所以為人之理也。」
合而言之道也:趙注:「人與仁合而言之,可以謂之道也。」朱注:「然仁,理也;人,物也。以仁之理和於人之身行,和而為一,乃所謂道也。
三、簡要翻譯:
孟子說:「人民是最重要的,社稷在其次,國君是最輕的。所以,得到民眾的信任,就可以做天子;得到天子的信任,就可以做諸侯;得到諸侯的信任,就可以做大夫。如果諸侯的所作所為,危害到人民的福祉、國家的安寧,就要更換,另立賢君。如果,犧牲全備,粢盛潔淨,又能按時祭祀,然而,還是有旱災、水災,那就另行建置一個新的社稷壇了。」
孟子說:「聖人是可為百世師表的,像伯夷和柳下惠便是。所以凡是聽到伯夷的人格風範的,貪頑的人,可變為清廉,懦弱的人,也有了氣節志向;聽到柳下惠的人格風範的,刻薄的人,可化為敦厚,鄙狹的人,可化為寬宏。他們發奮那清和美德,在於百世之前,而百世之後的我們,聽到的沒有不感動奮發的。不是聖人而能這樣嗎?何況說是親自受到聖人薰陶教誨的人呢!」
孟子說:「仁,這德行,就是人所以為人的道理;人的言行舉止造作,身口意業與仁性相契,這就是所謂道了。」
四、結語:
這兩三章,是孟子說明要明心見性,擔任國家的領導人,要先認識人民是國家的根本。所有的施政,務必效法聖人的德行,能感化國人,必須與大自然的土地甚至於農作的昆蟲感應道交,言行合一,以俟百世而不惑,這才是修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