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方廣佛華嚴經疏鈔第五講    楊永慶

一、前言：

  在上一講中，我們談到「真妄交徹，即凡心而見佛心」。大家都知道，所謂「眾生」，就是眾緣和合而生，此有故彼有，此生故彼生，很多的因緣，相生相剋，也相輔相成，這現象，說它真，卻無自性，當然非真；但說它假，卻又「妙有」，如此的「真妄交徹」，緣生、緣滅，所以叫眾生。我們也知道，眾生都有佛性，皆當作佛；所以在「真妄交徹」中，如何「即凡心，而見佛心」。平常，事理雙修，即相入性，見性明心，也就是依本智，而求佛智。同時，理隨事變，事得理融，處千差別境，卻能本著原理原則，事事無礙。在上週，我們也強調「事理雙修」，事，指的是事相；理，是理體。事，是有相的，有的也無相，但有質礙，例如愛、憂等；理，是無形的、屬於理念、價值的層次。我們依據《華嚴經》說的四種法界：（一）事法界，（二）理法界，（三）理事無礙法界，（四）事事無礙法界。所謂「事理雙修」──又修事相，又修理體，意思是我們為人處事，本著天理良心，這樣做，自然事也不礙理，理也不礙事。例如，人都有情，有來自心理生物性，表現的是慾望、佔有；有來自「自我為中心」的人性，他會自然的比較、計較，有否血緣關係？有否法緣關係？有來自「利他」的神性，這就會犧牲自己，成全別人；更有來自最高等級的佛性，他表現在外的「無緣大慈，同體大悲」。孔老夫子說：「發乎情，止乎禮」，他清楚的知道，「情」是自然。但要有任何慾望或是行為，事事無礙，則必須考慮千差萬別的個別「情境」，但在「禮」的理念與價值觀下，表達個別的、差異的行為現象，這就是「一本散為萬殊，萬殊仍歸一本。」也才是「一真法界」。

  不過，這陣子也有同修問我，我們華嚴蓮社最新出版的【新修華嚴經疏鈔】，我怎麼沒有使用？而是用大正新脩大藏經第三十五冊的本子。其實，我們蓮社最新出版的【新修華嚴經疏鈔】，是遠在宋淨源法師，錄疏注經；加上明世宗的嘉靖年間（1522～1566），妙明法師，更厘經入疏，厘疏入鈔，而成為《華嚴疏鈔會本》，這已不是當年清涼大師的「華嚴疏鈔」了。不過因為本子並沒有偏離「華嚴疏鈔」，並將「華嚴疏鈔」與華嚴經的文句「連貫」起來，讀來方便，所以妙明法師將之鐫板流通，存於今天的杭州昭慶寺，也就是世稱的昭慶本。而現行的《續藏》本，即以此為底本，但真可法師的弟子道開比丘，在神宗萬歷年間（1573～1619），撰寫的《藏逸經書標目》，曾評斥昭慶本說：“起上配合，率多牽強。”可見，在明神宗時代，有人對「厘經入疏，厘疏入鈔」的章句之對應點，已有批評。到熹宗天啟年間（1621～1627），嘉興的 葉祺胤 居士，即以《南藏》別行本，校訂昭慶本，並重刻有：《玄談》八卷，《疏鈔》八十卷，收入嘉興《續藏》。到清龍藏本，及近人 楊仁川 居士的金陵刻經處，所刊印的本子，都以 葉祺胤 居士的版本為底本。這些資料，可以參考弘一大師的書涵；此外，華嚴蓮社最新出版的【新修華嚴經疏鈔】，持松的序文中也說了，當時有 徐蔚如 居士、將竹莊、李圓淨、黃幼希等人在華嚴座主應慈法師的領導下，於1939年成立《華嚴疏鈔》編印會，廣泛搜集藏本及其他流通本，參互校勘，簡擇異同，經過六年，而編印告成，可稱為今日的《華嚴疏鈔會本》，是我們的導師——成公長老所認為較善的刊本。在 方東美 教授的「華嚴哲學」一書也說了，當年的南亭老和尚在經費相當拮据之下，仍然影印《華嚴疏鈔會本》，計有十套，存於蓮社。師父成公長老並於民國八十七年六月，重修這《華嚴疏鈔會本》，但仍名之為【華嚴疏鈔】。

  這次，我們在精舍開講【華嚴疏鈔】，所引用的，仍是以我們蓮社新修的【華嚴疏鈔】為主，但在教學上，為了考量教學心理的次第，以及華嚴哲學的脈絡，並沒按照新修的【華嚴疏鈔】中的先後次序，先說演義鈔之序文，而是先說華嚴大疏之序文，並會在疏之序文講圓滿後，再回過頭來，談演義鈔之序文，因為《大疏》立十門解釋經文，而《演義鈔》是以四段，解釋疏文。這先後次第，不能顛倒，這也要在這一講中稍加說明的。接著，我們繼續看下去。

二、理隨事變，則一多緣起之無邊；事得理融，則千差涉入而無礙。

  「理隨事變，則一多緣起之無邊」這句理隨事變，我們都知道，「凡所有相皆是虛妄」，事事，隨著因緣生也隨著因緣滅，其變化遷流，如「夢幻泡影，如露亦如電」，變化之快，變化之大，常常是我們無法想像的。例如有一則「蝴蝶效應」是這樣的，氣象學家Lorenz先生，提出一篇論文，名叫「一隻蝴蝶拍一下翅膀，會不會在Taxas州引起龍捲風？」論述某系統，如果初期條件差一點點，結果會很不穩定，他把這種現象戲稱做「蝴蝶效應」。就像我們投擲骰子，無論我們如何刻意去投擲，兩次的物理現象，和投出的點數，也不一定是相同的，這就是因緣不可思議。而Lorenz先生為何要寫這篇論文呢？因為在1961年的某個冬天，他如往常一般在辦公室操作氣象電腦。平時，他只需要將溫度、溼度、壓力等氣象數據輸入，電腦就會依據三個內建的微分方程式，計算出下一刻可能的氣象數據，因此模擬出氣象變化圖。這一天，Lorenz先生，想更進一步了解某段紀錄的後續變化，他把某時刻的氣象數據，重新輸入電腦，讓電腦計算出更多的後續結果。當時，電腦處理數據資料的數度不夠快，在一小時後，結果出來了，不過令他目瞪口呆。其結果和原資訊兩相比較，初期數據還差不多，越到後期，數據差異就越大了，就像是不同的兩筆資訊。而問題，並不出在電腦，是他輸入的數據，差了0.000127，而這些微的差異，卻造成天壤之別。所以，他的結論是長期的、準確地要預測天氣，是不可能的。可見，「理隨事變」，數據雖然只差了0.000127，但其結果就有天壤之別。可見，「理」，一直隨著現象之變化，也重新有著許多新的意義。

  「則一多緣起之無邊」，這「一」，則是「各式各樣」的「緣起」之根本，至於有多少變化呢？坦白說，那是無量無邊的。例如剛剛的氣象變化，數據有了差別，立刻「差之毫釐，繆之千里」，我們是無法預測未來的。所以有的時候，理隨著事變化，一也就變成多；同樣的，多又變成一。無論是多、是一，這種緣起是沒有邊際的。我們學佛常說：「一門深入」，道理明白了，這一樣道理真正的清楚明白，自然產生「學習遷移」，「學習遷移」雖然是現代的教育名詞，但道理就是如此，學習抓住了「源頭」，得到這個「一」了，那由「一」所開展出來的萬事萬物的道理，都能體會，做起任何事會「游刃有餘」了。我們再舉一個例子，「生命」離不開「生死」這道理。人是生命，狗是生命，貓是生命，豬是生命，把宇宙中所有的生命都算到無量無邊，……老虎，獅子，蟑螂，螞蟻，等等眾生，都是生生、死死，死死、生生離不開生死。無論是什麼生命，都離不開生死；雖然是形相各各不同，其結果都是一樣，所以說「一多緣起之無邊」。

華嚴經要我們知道，「一多緣起之無邊」，有了這概念還不夠，接著「事得理融，則千差涉入而無礙。」所謂「事得理融」，也就是事無礙、理無礙之後，這時能分析、能綜合，可以因地制宜，所以「千差涉入而無礙」。從現代的認知心理學之說法，我們智育的學習，它有六個層次，也就是「知識、理解、應用、分析、綜合、與評鑑」。知識、理解，屬於「解」；應用、分析、綜合、與評鑑則是屬於「行」。我們學佛必須解行並重，在「解」上面，知識，是透過感官、或是別人的經驗，所獲得的初步概念；必須用自己的語言，將這概念或是感覺，清楚的說了出來。而在「行」上面，則是腳踏實地，老老實實的親自去體驗，而有一些體悟，但這是很粗的層次。必須在「行」的上面，將這粗濁的行為上頭，往上迴向、往下迴向，也就是將知識予以分析、綜合，轉化成在不同的時間與空間中，恰到好處的，將慈悲與智慧融入在為人處事中。如此的經驗，日積月累，「功夫」自然到家。因此，菩薩修行的五十二個位階，與現代的認知心理學之說法，也是不謀而合。所以說，「事和理」，融會貫通，了而無障礙。這就是《華嚴經》所說的圓融無礙的道理。我們對於任何「知識」，能理解、應用，並分析這概念，然後不管處在任何時空，面對千差萬別的事事相相，當下會綜合已經學過的觀念知識，原理原則掌握好，當然「千差涉入」，也就是「游刃有餘」。千差，就是有千千萬萬種的差別境界；涉入，就是互相交徹，事事無礙。雖然有千萬種的差別，但是彼此互相涉入，而無障礙。這種妙境界，也可以說是凡、聖交徹、事、理交徹、真、妄交徹、是、非交徹，「一多緣起之無邊」了。

三、故得十身歷然而相作，六位不亂以更收；廣大即入於無間，塵毛包納而無外。炳然齊現，猶彼芥瓶；具足同時，方之海滴。一多無礙，等虛空之千燈；隱顯俱成，似秋空之片月。重重交映，若帝網之垂珠；念念圓融，類夕夢之經世。法門重疊，若雲起長空；萬行芬披，比華開錦上。

  「故得十身歷然而相作」，這句的「故得」，這接著上邊「事得理融，則千差涉入而無礙」的那句話而來的，所以得到「十身」歷然而相作。「歷然」，指的是佛的言行，隨類現出「十身」，清楚明白，分明可見。十身，有兩種的講法，我們上次以經說了，有：（一）菩提身、（二）願身、（三）化身、（四）住持身、（五）相好莊嚴身、（六）勢力身、（七）如意身、（八）福德身、（九）智身、（十）法身，這裡就不再介紹。另外還有一說是：（一）眾生身、（二）國土身、（三）業報身、（四）聲聞身、（五）緣覺身、（六）菩薩身、（七）如來身、（八）智身、（九）法身、（十）虛空身。這十種身，是同時具足，而互相相應，所以叫「十身」歷然。好比一位媽媽，有時的角色是媽媽、有時是先生的賢妻、有時是公婆的良媳、有時是公司老闆的幹部、有時是同事的主管、有時是孩子的老師、有時是……一人身兼數職，但他就是他，這就是同時「具足相應門」的。

  首先是：

（一）眾生身：眾生是眾緣和合而生的；每一類眾生，都有它相應的身體，這是眾生身。菩薩「觀機逗教，因人說法」，觀看著眾生不同機緣，來教化眾生。一如觀音現三十二身相，因什麼身就說什麼法，所以現眾生身，而為眾生說法。

（二）國土身：我們所住的國土，都是菩薩所化現的；菩薩化現一個國土身，來利益眾生、教化眾生，令一切眾生，在這個國土身上，發菩提心。

（三）業報身：眾生有眾生的業報，菩薩也現出這麼一個業報身，來教化眾生。

（四）聲聞身：聲聞，就是現比丘相。

（五）緣覺身：又叫「獨覺身」。見「一葉」而「知秋」，菩薩就現這個身，來教化眾生。我們學佛，現在發聲聞的心，修的果就是聲聞；發緣覺的心，就得緣覺的果報。

（六）菩薩身：菩薩，是不請之友。抱定「上求佛道，下化眾生」就是發菩薩心，成就的就是菩提果。

（七）如來身：眾生需以佛身得度者，即現佛身而為說法。

（八）智身：是以圓明之智慧，為佛身者。

（九）法身：是佛之真身。法身，有總相法身，與別相法身二種，總相法身，是兼理、智二法，可見法身為理智顯現，有為智與無為理之一切功德法體，也是性之所依，故名法身。別相法身，即三身中之自性身，為清淨法界之真如也。此真如，為佛之自性，故名自性身。此真如具真常之功德，為一切有為、無為功德法之所依，故亦名法身。

（十）虛空身：如虛空，無名、無相、無礙等自在之身。

  這十身，在不同的情境中，同時都化現出來，而本來的身不變，所以說「十身歷然」。歷，就是明明白白的，在這兒顯現出來。而相作，現出眾生身的相、國土身的相、業報身的相、聲聞身的相、緣覺身的相……；彼此互相顯現這個相，而在日常的生活中，個個角色又彼此不相障礙。但我們一般人，就這麼一個身體，也習慣於一個角色，殊不知我們一如佛一樣，人人皆有佛性，角色不同，但他的「本性」卻不會混淆，它可以同時現出這十種身，而互不相妨礙；這叫「同時具足相應門」。

  接著「六位不亂以更收」，所謂六位，就是十信、十住、十迴向、十地，這是四個位；再加上等覺、妙覺，就是六個位。這裡各位可能覺得有點奇怪，為何沒有「十行」？其實這裡談的就是佛的言行，執出「十行」，其他的十信、十住、十迴向、十地，這四個位加上等覺、妙覺，這就是六個階位。六個階位是有條不紊的，一點都不亂。「以更收」的更收意思，指的是行為的變化，就是同時在一個時、地，其言行具足這十身。十身、六位雖然常更易變化，但都能有圓滿的效果，也就是「更收」圓滿，這六個階位，井然歷歷而不會錯亂。「廣大即入於無間」，廣大，指的是空間之大無際；無間，是空間小到幾乎沒有間隔，可以容納任何物質。所以「廣大即入於無間」這句，是宇宙中廣大無際，能到無間這麼微小的地方去。這句話用邏輯不容易懂，因為這麼大的宇宙，可以包羅道無間這麼小的地方，而且，這個廣大的境界，到最小的這個地方，這個最小的地方，也不會大，如果用佛教的名相就叫「廣狹無礙自在門」。廣不礙狹，狹不礙廣。但我們現在的生命科學已為我們提供珍貴的資訊，宇宙、人生，只是DNA的排列組合而已。整個宇宙，從DNA來看，真的是「廣大即入於無間」。再舉一個例子，我電腦上的資料要是列印成書，不曉得是多厚？但我在電腦上的操作，只要點上「最小化」，立刻縮小在手提電腦上的一個點而已，並不影響我開另外的「視窗」。所以說在這個無間的地方，就可以見到廣大無際的世界；而這廣大的境界，又是在我們看不到有空間的心上而已。

  因此，「塵毛包納而無外」，塵，指的是微塵；毛，是一根毫毛，都是相當微細的東西。微塵、和毫毛那麼微小的東西，能把這廣大無際的宇宙包下，包到裏邊而無外，真的是不可思議。這正如《楞嚴經》上所說的：「於一毫端，現寶王剎；坐微塵裏，轉大法輪。」在這一根毫毛的尾梢上，現出諸佛國土來；一切眾生都在這國土裏邊，來講經說法。雖然，有無量的眾生來聽法，卻全都在這一粒微塵裏邊，這種境界，就是「廣狹無礙自在門」，小中現大，大中現小，廣不礙狹，狹不礙廣，這種的境界，不是我們這些凡夫所可想像的。而且，「炳然齊現，猶彼芥瓶。」炳然，是很清楚的樣子；好像，芥子裝到一個玻璃瓶裏，芥子雖然很小的，但卻看得清清楚楚，一齊現出來。這是一多無礙，一不礙多，多不礙一。還「具足同時，方之海滴。」這大小相融，「一」中有「多」，「多」中有「一」的境界，是同時存在。「方之海滴」的方，「比如」的意思。好像廣大無際之海水中的一滴海水，同時具足這海的味道。各位如有懷疑，可以到北海岸嘗一嘗海水，到東海岸也嘗一嘗海水，相信一滴海水，就足以讓您清楚這中間的道理。

  「一多無礙，等虛空之千燈。」清涼大師特別舉燈光為例，一盞燈有一盞燈的光，每盞燈現出自己的光來，互不障礙。猶如在虛空中，有一千盞燈，每盞燈都會現出自己的光來，彼此並不會彼此障礙。燈，不會嫌其他的燈光太大了，障礙它的光，互相都不障礙，所以稱和光。在虛空裏頭有一千盞燈，一盞燈，有光；一千盞燈，同樣有光，這就是一多無礙，互相不障礙。《華嚴經》的道理，也是這樣子，法界無量無邊，但都是很清楚、互不障礙的。所以說「隱顯俱成，似秋空之片月。」好像秋天時空中的月光，或者被雲遮住，有隱的時候；或者有顯的時候；有月盈，有月虧，看似「對待」；但是，這個「隱」、「顯」，都是相輔相成的，「隱」幫助「顯」，「顯」又稱托「隱」。如此的「重重交映，若帝網之垂珠。」這重重，這是重重無盡；交映，是互相交映。一如你的光，照我；我的光，照你，彼此之間，相互提攜，相互照顧，相輔相成，這樣重重交映，互相顯現出人類社會的互助合作，建構出光明、祥和的社會。好像帝釋天和大梵天前的網羅幢一樣，這個網羅幢，是圓形的，孔與孔之間，有金色的網羅相連，就好像打魚的網，一個孔，接著一個孔的，而在每一個孔裏邊，鑲一粒寶珠，而每一粒寶珠，都會放光。所以這麼多重重無盡的孔，就有重重無盡的寶珠，在這個網羅幢上鑲著，珠光互相交映，所以說「若帝網之垂珠」，網羅幢那個珠，其寶光互相映照。

  可貴的是「念念圓融，類夕夢之經世。」華嚴這一部經，是念念圓融無礙的；類，就是「好像」的意思。「夕夢之經世」，在夜晚的夢中做了一場「經世」濟國的大事業。好如晚間作了一個夢，在這個夢中，覺得自己當了皇帝、又做了輔宰皇帝的大官；又成就了經世濟國的大事業，又為國為民發展經濟，讓人民個個發財……，作了如是的種種的夢，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……，其實只是夢中一場黃梁之夢。《華嚴經》有這種不可思議的道理，「一剎那際」，早已超越時間；「一微塵際」，可以心包太虛。所以這「法門重疊，若雲起長空」的法門，是重重無盡，無盡又重重，所以叫重疊。就好像雲彩在虛空裏，「若有實無」，卻是左一層、右一層似的，雲起長空；等一下，這一塊雲過去了，那一塊雲又來了，如是幻化，不可思議。而華嚴經，又一如「萬行芬披，比華開錦上。」萬行，就是六度萬行；芬披的芬，是香氣；披，披在肩上。芬披，就好像這花上，再繡上花，錦上添花。「比華開錦上。」錦，是錦繡，本來這花就好了，再加上多一點花。可是這個花，也是重重無盡的，所以比喻為，錦上添花。在中國有這麼一句話，說：「錦上添花千個有，雪中送炭半個無。」錦上添花，本來是這個世間的潮流，這種時代，人都趨炎附勢。趨炎，就是有光、有熱的地方；附勢，有權、勢，《華嚴經》所說的道理，一如佛經中最有光、有熱的經典，又是經中之王，最具權、勢，所以讀這部經，也就等於錦上添花一樣，慈悲與智慧，再加上智慧與慈悲，真的是好上加好，所以老和尚說「華嚴大富貴」，就是這個道理。

四、結語：

  的確的，華嚴經是一切佛經中，最不可思議的經典。他的不可思議處，包括此經的地位，宣說方式，經卷數目，以及出現人間的因緣；乃至其中的內容，無不充滿了神奇、幻化的意象中，而本師釋迦牟尼佛更以華嚴經這頓悟、圓證之剎那，以及心領神悟之清淨圓融，幫我們闡述了宇宙、天地、人間之無上奧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