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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說孟子第六十六講

發布日期 : 2022-06-06 16:25:25

           略說孟子第六十六講


一、原文:
萬章章句下(七):
    萬章曰:「敢問不見諸侯,何義也?」孟子曰:「在國曰市井之臣,在野曰草莽之臣,皆謂庶人。庶人不傳質為臣,不敢見於諸侯,禮也。」
 
   萬章曰:「庶人召之役,則往役,君欲見之,召之則不往見之;何也?」曰:「往役,義也;往見,不義也。且君之欲見之也,何為也哉?」曰:「為其多聞也,為其賢也。」曰:「為其多聞也,則天子不召師,而況諸侯乎!為其賢也,則吾未聞欲見賢而召之也。繆公亟見於子思曰:『古千乘之國,以友士,何如?』子思不悅曰:『古之人有言曰:「事之云乎!」豈曰友之云乎?』子思之不悅也,豈不曰:『以位,則子君也,我臣也;何敢與君友也?以德,則子事我者也;奚可以與我友?』千乘之君,求與之友,而不可得也,而況可召與?昔齊景公田,招虞人以旌,不至,將殺之。『志士不忘在溝壑,勇士不忘喪其元。』孔子奚取焉?取非其招不往也。」
 
   曰:「敢問招虞人何以?」曰:「以皮冠,庶人以旃,士以旂,大夫以旌。以大夫之招招虞人,虞人死不敢往;以士之招招庶人,庶人豈敢往哉?況乎以不賢人之招招賢人乎?欲見賢人而不以其道,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。夫義,路也;禮,門也;惟君子能由是路,出入是門也。詩云:『周道如底,其直如矢;君子所履,小人所視。』」
 
   萬章曰:「孔子,君命召,不俟駕而行;然則孔子非與?」曰:「孔子當仕有官職,而以其官召之也。」
 
萬章章句下(八):
    孟子謂萬章曰:「一鄉之善士,斯友一鄉之善士;一國之善士,斯友一國之善士;天下之善士,斯友天下之善士。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,又尚論古之人,頌其詩,讀其書,不知其人可乎,是以論其世也,是尚友也。」
 
二、背景說明以及字詞義註釋:
    在國……指的是庶人、平民百姓;國,指的是都邑。市井,街市。野,田野。草莽,即草野。
  庶人不傳……於諸侯:傳,通。質,音 ㄓˋ,拜見長輩時奉上的見面禮。通「贄」。
  千乘之國以友士:千乘的諸侯國君,與士人為友。友,動詞,結交。
  何以:用什麼東西。
  以皮冠:朱注:「皮冠,田獵之冠也。事見春秋傳。然則皮冠者,虞人之所有事也,故以是招之。」
  庶人以旃:朱注:「庶人,未仕之臣。通帛曰旃。」旃,音 ㄓㄢ,曲柄的旗,以整幅綢做旗,而不另畫文彩。
  士以旂:朱注:「士,謂已仕者。交龍為旂。」旂音ㄑ|ˊ,即有鈴,及繪有龍的旗。
  大夫以旌(ㄐ|ㄥ):大夫,官名。朱注:「旂析羽而注於旂干之首(即旗桿頂束以羽毛為飾)曰旌。」
  詩:詩經小雅大東篇。
  周道……所視:朱注:「底與砥同,礪石也;言其平也。矢,言其置也。視,視以為法也。引此以證上文能由是路之義。」周道,指的是大道。底,詩作砥,磨刀石。矢即箭。君子,指在位的官員,小人,指在下的百姓。
  俟駕:等待駕車。
 
  一鄉之善士:朱注:「言己之善蓋於一鄉。」
  斯友:斯,作「則」字解。友,動詞,交友。
  尚:同「上」,言進而上。
  頌:通「誦」字。
  論其世:論古人當世型式的遺跡。
 
三、簡要翻譯:
    萬章問孟子:「請問士人不去見諸侯,是什麼道理呢?」孟子說:「在國都中的士人,叫做市井之臣;在鄉野的士人,叫做草莽之臣。這都是泛指一般普通的平民;平民沒有通贄可以為禮以見官,和在位之臣不同,所以,不敢去見諸侯,這是禮節。」
 
   萬章說:「國君召庶人充當工役,就去充當工役;可是,國君要見這尚未當官的讀書人時,特地召他,依禮反而不去見國君,是什麼道理呢?」孟子說:「去聽憑君王之命當「工役」,這是庶人應盡的義務,所以是合於義理的;而無公差跑去進見諸侯,不是士人應有之禮,也是不合於義理的。而且國君想見士人,是為什麼呢?」萬章說:「因為他見識廣博,因為他有賢德。」孟子說:「既然是為了他的見識廣博,想向他請益,那縱然是天子,也不能召見師長阿,何況是諸侯呢!若說,是為了他的賢德,那我沒有聽說過,要見有賢德的人,是用命令隨便召他來的。從前,魯繆公屢次去見子思,說:『古時,有千輛兵車的國君和士人交友,你看怎樣?』子思不高興地說:『古人有句話說:「國君要以師禮,事奉士人」,那裡有跟士人「交友」的呢?』子思的不高興,正說明了:『以地位來論,魯繆公是國君,我是臣子,我怎敢和國君交友呢?但以德行來論,你就應該以禮來事奉我,怎可和我「稱兄道弟」呢?』有千輛兵車的國君,要求和士人「交友」,尚且不能夠得到讀書人的贊同,更何況說可以逕行的以一紙公文就要召見呢?從前齊景公打獵的時候,用旌旗招喚管理園囿的虞人,虞人因景公不按禮法來召見他,就不肯去。景公生氣便要殺他。但孔子知道了這件事之後,讚美那虞人說:『有志氣的人,總不忘記自己該安守貧困,預備死在淺溝深壑裡;有勇氣的人,總不忘記自己該為國戰鬥,預備犧牲他的頭顱。』孔子取他哪一點呢?就是取不合『禮數』的招喚,便不前往啊!」
 
   萬章說:「敢問招喚管理園囿的虞人,該用什麼呢?」孟子說:「用皮帽子。召喚平民用旃旗;召喚已仕的士人,要用旂旗;而招呼大夫,才是用旌旗。用召喚大夫的禮節,去招喚管理園囿的虞人,虞人寧死不願去;用召喚士人的禮節去召喚平民,平民又豈敢去呢?何況說,用招不賢人的禮節去招請賢人呢!想見賢人而不用「禮賢之道」,就好像要一位賢者進屋來,卻把門給關上一樣!「禮賢之道」有禮賢的一條正路,禮就是大門,祇有君子,才能夠經此正路,進入這扇大門。詩經上說:『大路像磨刀石一樣的平,像箭一樣的直,這是在位的人所應該踐履的「正道」,也是天下人民所視以為法度的規矩。』」
 
   萬章說:「從前孔子『聽見國君有命令召他,來不及等到馬駕好車子,就步行前去了』,這樣,孔子不是也有不對嗎?」孟子說:「孔子那時候正在作官,有作官的職務,國君是以他的官職,來召見他的。這跟這裡所說的是不一樣的事阿!」
 
 孟子對萬章說:「一鄉之中,最有善行的人,才能結交鄉裡有善行的人;一國之中,最有善行的人,才能結交一國中有善行的人;全天下最有善行的人,才能結交天下所有的善人。如果以為結交天下的善人還不滿足,可再進而上論古人。但是誦古人的詩,讀古人的書,而不知古人的生平、事跡以及其主要的理念,這樣可以嗎?所以,要「上友古人」,就必須考論古人的身世、著作,這才能與古人神交。」

一、原文:萬章章句下(七):
    萬章曰:「敢問不見諸侯,何義也?」孟子曰:「在國曰市井之臣,在野曰草莽之臣,皆謂庶人。庶人不傳質為臣,不敢見於諸侯,禮也。」    萬章曰:「庶人召之役,則往役,君欲見之,召之則不往見之;何也?」曰:「往役,義也;往見,不義也。且君之欲見之也,何為也哉?」曰:「為其多聞也,為其賢也。」曰:「為其多聞也,則天子不召師,而況諸侯乎!為其賢也,則吾未聞欲見賢而召之也。繆公亟見於子思曰:『古千乘之國,以友士,何如?』子思不悅曰:『古之人有言曰:「事之云乎!」豈曰友之云乎?』子思之不悅也,豈不曰:『以位,則子君也,我臣也;何敢與君友也?以德,則子事我者也;奚可以與我友?』千乘之君,求與之友,而不可得也,而況可召與?昔齊景公田,招虞人以旌,不至,將殺之。『志士不忘在溝壑,勇士不忘喪其元。』孔子奚取焉?取非其招不往也。」    曰:「敢問招虞人何以?」曰:「以皮冠,庶人以旃,士以旂,大夫以旌。以大夫之招招虞人,虞人死不敢往;以士之招招庶人,庶人豈敢往哉?況乎以不賢人之招招賢人乎?欲見賢人而不以其道,猶欲其入而閉之門也。夫義,路也;禮,門也;惟君子能由是路,出入是門也。詩云:『周道如底,其直如矢;君子所履,小人所視。』」    萬章曰:「孔子,君命召,不俟駕而行;然則孔子非與?」曰:「孔子當仕有官職,而以其官召之也。」     孟子謂萬章曰:「一鄉之善士,斯友一鄉之善士;一國之善士,斯友一國之善士;天下之善士,斯友天下之善士。以友天下之善士為未足,又尚論古之人,頌其詩,讀其書,不知其人可乎,是以論其世也,是尚友也。」     在國……指的是庶人、平民百姓;國,指的是都邑。市井,街市。野,田野。草莽,即草野。  庶人不傳……於諸侯:傳,通。質,音 ㄓˋ,拜見長輩時奉上的見面禮。通「贄」。  千乘之國以友士:千乘的諸侯國君,與士人為友。友,動詞,結交。  何以:用什麼東西。  以皮冠:朱注:「皮冠,田獵之冠也。事見春秋傳。然則皮冠者,虞人之所有事也,故以是招之。」  庶人以旃:朱注:「庶人,未仕之臣。通帛曰旃。」旃,音 ㄓㄢ,曲柄的旗,以整幅綢做旗,而不另畫文彩。  士以旂:朱注:「士,謂已仕者。交龍為旂。」旂音ㄑ|ˊ,即有鈴,及繪有龍的旗。  大夫以旌(ㄐ|ㄥ):大夫,官名。朱注:「旂析羽而注於旂干之首(即旗桿頂束以羽毛為飾)曰旌。」  詩:詩經小雅大東篇。  周道……所視:朱注:「底與砥同,礪石也;言其平也。矢,言其置也。視,視以為法也。引此以證上文能由是路之義。」周道,指的是大道。底,詩作砥,磨刀石。矢即箭。君子,指在位的官員,小人,指在下的百姓。  俟駕:等待駕車。   一鄉之善士:朱注:「言己之善蓋於一鄉。」  斯友:斯,作「則」字解。友,動詞,交友。  尚:同「上」,言進而上。  頌:通「誦」字。  論其世:論古人當世型式的遺跡。     萬章問孟子:「請問士人不去見諸侯,是什麼道理呢?」孟子說:「在國都中的士人,叫做市井之臣;在鄉野的士人,叫做草莽之臣。這都是泛指一般普通的平民;平民沒有通贄可以為禮以見官,和在位之臣不同,所以,不敢去見諸侯,這是禮節。」    萬章說:「國君召庶人充當工役,就去充當工役;可是,國君要見這尚未當官的讀書人時,特地召他,依禮反而不去見國君,是什麼道理呢?」孟子說:「去聽憑君王之命當「工役」,這是庶人應盡的義務,所以是合於義理的;而無公差跑去進見諸侯,不是士人應有之禮,也是不合於義理的。而且國君想見士人,是為什麼呢?」萬章說:「因為他見識廣博,因為他有賢德。」孟子說:「既然是為了他的見識廣博,想向他請益,那縱然是天子,也不能召見師長阿,何況是諸侯呢!若說,是為了他的賢德,那我沒有聽說過,要見有賢德的人,是用命令隨便召他來的。從前,魯繆公屢次去見子思,說:『古時,有千輛兵車的國君和士人交友,你看怎樣?』子思不高興地說:『古人有句話說:「國君要以師禮,事奉士人」,那裡有跟士人「交友」的呢?』子思的不高興,正說明了:『以地位來論,魯繆公是國君,我是臣子,我怎敢和國君交友呢?但以德行來論,你就應該以禮來事奉我,怎可和我「稱兄道弟」呢?』有千輛兵車的國君,要求和士人「交友」,尚且不能夠得到讀書人的贊同,更何況說可以逕行的以一紙公文就要召見呢?從前齊景公打獵的時候,用旌旗招喚管理園囿的虞人,虞人因景公不按禮法來召見他,就不肯去。景公生氣便要殺他。但孔子知道了這件事之後,讚美那虞人說:『有志氣的人,總不忘記自己該安守貧困,預備死在淺溝深壑裡;有勇氣的人,總不忘記自己該為國戰鬥,預備犧牲他的頭顱。』孔子取他哪一點呢?就是取不合『禮數』的招喚,便不前往啊!」    萬章說:「敢問招喚管理園囿的虞人,該用什麼呢?」孟子說:「用皮帽子。召喚平民用旃旗;召喚已仕的士人,要用旂旗;而招呼大夫,才是用旌旗。用召喚大夫的禮節,去招喚管理園囿的虞人,虞人寧死不願去;用召喚士人的禮節去召喚平民,平民又豈敢去呢?何況說,用招不賢人的禮節去招請賢人呢!想見賢人而不用「禮賢之道」,就好像要一位賢者進屋來,卻把門給關上一樣!「禮賢之道」有禮賢的一條正路,禮就是大門,祇有君子,才能夠經此正路,進入這扇大門。詩經上說:『大路像磨刀石一樣的平,像箭一樣的直,這是在位的人所應該踐履的「正道」,也是天下人民所視以為法度的規矩。』」    萬章說:「從前孔子『聽見國君有命令召他,來不及等到馬駕好車子,就步行前去了』,這樣,孔子不是也有不對嗎?」孟子說:「孔子那時候正在作官,有作官的職務,國君是以他的官職,來召見他的。這跟這裡所說的是不一樣的事阿!」  孟子對萬章說:「一鄉之中,最有善行的人,才能結交鄉裡有善行的人;一國之中,最有善行的人,才能結交一國中有善行的人;全天下最有善行的人,才能結交天下所有的善人。如果以為結交天下的善人還不滿足,可再進而上論古人。但是誦古人的詩,讀古人的書,而不知古人的生平、事跡以及其主要的理念,這樣可以嗎?所以,要「上友古人」,就必須考論古人的身世、著作,這才能與古人神交。」


四、結語:
    中國人很重視「必也正名」,這是沿襲古人設禮,來定上下之分,使人有恆心定守,來杜絕趨炎附勢、慕勢干進之風,使真正的人才有守有進,而為天下人服務。所以讀書人為公服役,義也,那是應盡之義務。可是一旦諸侯若欲召見士之多聞而賢者,則必當躬親禮聘,方才合禮,所以這篇文章舉招虞人的故事,來說明禮之重要。禮,過或不及,均不可。倘若,國家的領導人之輕賢者,一定要記住阿,賢者絕不可自輕,想到台灣的政壇,有誰還會想到古老的教訓呢。
   凡德望可行於一鄉之善士,其影響力,則止於一鄉;一國、天下之善士,其德量自然不局於一鄉了。士必有友,以輔其成德,然而各人的心量、德量不同,所以這一篇文章中,不但鼓勵我們要與現代有德行的人為友,還可與古之賢者為友,而要如何「上友古人」?就必須好好的考論古人的身世、著作,仔細研讀,這樣自然感應道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