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聞內容

略說孟子五十七講

發布日期 : 2022-06-06 16:16:39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略說孟子五十七講


一、原文:
離婁章句下(三十一):
    曾子居武城,有越寇。或曰:「寇至,盍去諸?」曰:「無寓人於我室,毀傷其薪木。寇退,則曰修我牆屋,我將反。」寇退,曾子反。左右曰:「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,寇至,則先去以為民望;寇退,則反。殆於不可!」沈猶行曰:「是非汝所知也。昔沈猶有負芻之禍,從先生者七十人,未有與焉。」子思居於衛,有齊寇。或曰:「寇至,盍去諸?」子思曰:「如伋去,君誰與守?」孟子曰:「曾子、子思同道。曾子,師也,父兄也;子思,臣也,微也。曾子、子思,易地則皆然。」

    曾子居武城,有越寇。或曰:「寇至,盍去諸?」曰:「無寓人於我室,毀傷其薪木。寇退,則曰修我牆屋,我將反。」寇退,曾子反。左右曰:「待先生如此其忠且敬也,寇至,則先去以為民望;寇退,則反。殆於不可!」沈猶行曰:「是非汝所知也。昔沈猶有負芻之禍,從先生者七十人,未有與焉。」子思居於衛,有齊寇。或曰:「寇至,盍去諸?」子思曰:「如伋去,君誰與守?」孟子曰:「曾子、子思同道。曾子,師也,父兄也;子思,臣也,微也。曾子、子思,易地則皆然。」


離婁章句下(三十二):
    儲子曰:「王使人瞷夫子,果有以異於人乎?」孟子曰:「何以異於人哉?堯、舜與人同耳。」


離婁章句下(三十三):
   齊人有一妻一妾而處室者,其良人出,則必饜酒肉而後反;其妻問所與飲食者,則盡富貴也。其妻告其妾曰:「良人出,則必饜酒肉而後反,問其與飲食者,盡富貴也;而未嘗有顯者來。吾將瞷良人之所之也。」蚤起,施從良人之所之。遍國中無與立談者。卒之東郭璠間之祭者,乞其餘;不足,又顧而之他;此其為饜足之道也。其妻歸,告其妾曰:「良人者,所仰望而終身也。今若此!」與其妾訕其良人,而相泣於中庭。而良人未之知也,施施從外來,驕其妻妾。
   由君子觀之,則人之所以求富貴利達者,其妻妾不羞也而不相泣者,幾希矣!


二、背景說明以及字詞意註釋:
    曾子居武城:曾子,名參。春秋魯武城人。孔子學生。武城,邑名,在今山東省費縣西南。
  越寇:越,國名,本居今浙江省,時句踐已滅吳稱霸,地與魯接壤,將發兵攻武城。寇,動詞,即侵犯。「有齊寇」的寇亦同;其他的「寇」,均名詞,即敵人。
  盍去諸:盍音何,何不?去,離開。諸,疑問助詞,下同。
  無寓:無通毋,不要。寓是寄住。趙注:「寓,寄也。曾子欲去,戒其守人曰:『無寄人於我室,恐其傷我薪草樹木也。』」
  薪木:草木。
  反:同返,回來。
  左右曰……且敬也:朱注:「左右,曾子之門人也。忠敬,言武城之大夫事曾子忠誠恭敬也。」先生,老師。
  為民望:朱注:「言使民望而效之。」
  殆於:殆,恐怕。於,王引之說:「猶為也。」
  沈猶行:人名,複姓沈猶,名行。曾子學生。
  是:指曾子所行的事。
  負芻之禍:負芻(音ㄔㄨˊ),人名。禍,指負芻來侵沈猶之事。
  與:參與其禍難之事。按沈猶行所曰,趙注其意云:「行謂左右之人曰:『先生之行,非汝所能知也。往者先生嘗從門徒七十人舍吾沈猶氏,時有作亂者曰負芻,來攻沈猶氏,先生率弟子去之,不與其難。』言師賓不與臣同。」
  子思:孔子孫。曾子學生。曾仕衛為臣。
  伋:子思的名。
  君誰與守:君與誰共守社稷?言為臣不宜棄君而去。
  儲子:趙注:「齊人也。」子,尊稱,而非其名。齊大夫,事宣、湣各王。
  王使人瞷夫子:王,齊宣王。瞷(音ㄐ|ㄢˋ,窺視﹑偵察之意。)意思是齊宣王派人窺探孟子之動靜。
  堯舜與人同:趙注:「人生同受法於天地之形,我當何以異於人哉?且堯舜之貌,與凡人同耳,其所以異,乃以仁義之道在於內也。」
  齊人有一妻一妾而處室:妾,小老婆。處室,住在家裡。按朱子說此句上當有「孟子曰」三字,或因傳寫而闕文。然觀全章語意,「孟子曰」當在「由君子觀之」一句之上;因前文皆敘事,至此始為孟子的評語。
  良人:婦以稱夫。焦循正義謂良與郎一聲之轉,古者婦稱夫曰良,而今謂之郎。
  饜酒肉而後反:饜,吃飽。反,同返,回家。
  盡富貴:皆富貴之人。
  顯者:朱注:「富貴人也。」
  瞷良人之所之:瞷,暗中窺探動靜。所之,所在。
  蚤:通早字。
  施:音 ㄕ,喜悅自得的樣子。朱注:「邪施而行,不使良人知也。」
  國中:即城中。因古時以城為國。
  卒之東郭璠間:卒之,終到。東郭,東門城外。璠音ㄈㄢˊ,荒塚。
  顧:左右張望。
  仰望而終身:仰望,仰賴指望。終身,一生。
  訕:音ㄕㄢˋ,毀謗﹑嘲諷。
  中庭:言庭中,即堂階前。


三、簡要翻譯:
    曾子設教於魯國武城的時候,有越國的軍隊來侵犯。有人對曾子說:「敵兵快來了,何不離開這兒呢?」曾子便決定走避。臨行時,就囑咐留守的人說:「不要讓外人借住在屋內,免得毀壞了那些花木。敵兵退了,就修理好我的院牆房屋,我要回來。」後來敵兵退了,曾子就回到武城。他的學生們私下議論道:「武城邑宰待先生是這樣的忠誠恭敬;可是敵兵一到,就首先走避,這樣使人民看了會有樣學樣,使人民沒有信心;敵兵一退,就回來了。這種做法,恐怕在情理上說不過去罷?」有個叫沈猶行的學生說:「這道理不是你們所能了解的。從前我沈猶氏家有作亂的負芻領人來攻打,先生正在那裡,就領著跟從先生的七十個學生走了,沒有一個參與這防守的戰事的。」當子思在衛國作官的時候,有齊國的兵來侵犯,有人對子思說道:「敵兵快來了,何不離開這兒呢?」子思說:「如果我走了,國君還和誰一同守國呢?」孟子評論這兩件事說:「曾子和子思作法雖不一樣,道理是一樣的。曾子之所以走避,因他是處於師長、父兄的地位;子思之所以不走,是身為臣子,處在卑微的地位。曾子和子思,假若換了所處的角色地位,都還會這樣,依照自己的地位行事的。」
   齊國人儲子對孟子說:「齊王派人暗中察看夫子,夫子的相貌,果真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嗎?」孟子說:「有什麼和常人不同的呢?就是堯舜,也是和人一樣啊!」
   有一個齊國人,和他的一妻、一妾同住在一起。丈夫每次出去,一定吃飽了酒肉纔會回來。他的妻子問他,同他一起吃喝的是些什麼人,他就說:都是富貴的人。他的妻子告訴他的妾說:「我們的丈夫每次出門,一定吃飽了酒肉纔回來,問他是同哪些人一起吃喝的,就說都是富貴的人家;然而,卻從來沒有什麼顯達的人到家裡來過。我倒要暗中看看,丈夫究竟是去哪裡吃吃喝喝的。」第二天一早起來,丈夫走到那裡,她就躲躲閃閃的跟到那裡。走遍了城裡所有的地方,沒有一個人和她丈夫「站著說話」的。最後,跟到東門城外,看到墳墓間有人在祭祀;她丈夫就乞求人家,把剩下的酒菜拿來吃;吃了不夠,又東張西望。找其他的祭者。原來,這就是他每次吃飽喝足的方法。他的妻子回到家裡,便告訴那位小妾說:「丈夫,是我們所依靠著過一輩子的良人,現在竟然是這個樣子!」便和妾一同怨罵她們的丈夫,並在庭院中相對哭泣。可是,那位作為丈夫的還不知道這事已被發現,仍舊得意洋洋從外面回來,在他的妻妾面前,耍威風擺架子。
   在君子看來,世人,用來貪求富貴、利養的那種醜態,如果也真實的給他的妻妾看看,能夠見而不以為可恥,不相對哭泣的,應該是少得可憐。 
四、結語:
   這三章,分別描述曾子對武城邑宰,是居於長者的地位,對沈猶行是居於師的地位。於禮是應該子弟保護師長,而不是師長為子弟拼命的,因為若然,只會令做子弟的更加歉疚,特別是如果師長為之身殉了,那不是陷子弟於不義嗎?所以曾子要離開以全武城邑宰及沈猶行的子弟之誼。而子思則不然,他的地位對衛君而言,是一位臣子,所以他當然有責任留守,甚至因之戰死也是分內之事。所以角色的扮演,必須符合禮制。而人以道殊,賢愚體別。並非頭員足方,就能斷定善、惡以及前程。最為人詬病的,富貴利達,雖是世間人所羨慕追求的,然而聖者視若浮雲,而這齊人以枉曲之道,卑賤之行,假之富貴以驕人,舉世滔滔,更是讓人擔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