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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說孟子第二十二講

發布日期 : 2022-05-28 18:06:07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略說孟子第二十二講


一、原文:
公孫丑章句上(八):

    孟子曰:「子路,人告之以有過則喜;禹聞善言則拜。大舜有大焉:善與人同,舍己從人,樂取於人以為善;自耕稼陶漁以至為帝,無非取於人者。取諸人以為善,是與人為善者也。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。」
公孫丑章句上(九):
   孟子曰:「伯夷,非其君不事,非其友不友;不立於惡人之朝,不與惡人言;立於惡人之朝,與惡人言,如以朝衣朝冠,坐於塗炭。推惡惡之心,思與鄉人立,其冠不正,望望然去之,若將浼焉。是故諸侯雖友善其辭命而至者,不受也;不受也者,是亦不屑就已。柳下惠不羞汙君,不卑小官。進不隱賢,必以其道。遺佚而不怨,阨窮而不憫。故曰:『爾為爾,我為我,雖袒裼裸裎於我側,爾焉能浼我哉?』故由由然與之偕,而不自失焉。援而止之而止者,是亦不屑去已。」孟子曰:「伯夷隘,柳下惠不恭,隘與不恭君子不由也。」


二、背景說明及註釋:
   告之以有過則喜:以,指過失之處。
   禹聞善言則拜:禹,是夏代開國主。尚書上說「禹拜昌言」。昌言即善言,即指有益於自己之德行的好話。拜,是恭敬接受。
  大舜有大:有,通又字。朱注:「言舜之所為,又有大於禹與子路者。」
  善與人同:猶如佛教說的隨喜功德。
  舍己從人:舍同捨,放棄。焦循正義:「舍己,即子路之改過;從人,即禹之拜昌言。聖賢之學,不過舍己從人而已。」
  樂取於人以為善:舍己從人,樂取於人之善,以為善,一如佛教說的稱讚如來。
  耕稼陶漁:指舜的出生卑微,耕於歷山,陶於河濱,漁於雷澤。歷山,當在今山東省濮縣東南。陶,是做瓦器。河濱,指黃河邊。雷澤,湖名,亦在濮縣東南。
  無非取於人者:謂皆取人的善行,而跟從之,並不標新立異。
  與人:幫助別人。
 
伯夷:古代賢人。
  非其君不事:不是自己認為善的國君,不擔任其政府的官。
  惡人之朝:惡人,指不為善的國君。朝,是參與朝廷的參議。
  塗炭:塗,是污泥,炭,是黑炭,以喻污穢之物。按穿戴朝衣朝冠,坐於塗炭的「爛頻果」之政府之施政上,內心總覺不安。
  思與鄉人立:想想看,再把厭惡惡人的心,推而廣之,不要說和惡人不肯親近,就是心想同一個鄉間尋常的人並立著,也自我格格不入。
  望望然去之:望望然,去而不顧的樣子,帶有鄙視的味道。
  浼焉:浼,音ㄇㄟˇ,玷汙,污染。焉,指伯夷。下文「失焉」的焉,亦代名詞,指自身的操守。「焉能」的焉,疑問副詞,豈能的意思。
  不屑就已:屑,是清潔。就,近。根據朱注:「言不以就之為潔,而切切於是也。」
  柳下惠不羞汙君:柳下惠,春秋賢人。汙君,指的是行為極齷齪的國君。柳下惠作汙君的官,亦不認為羞恥。
  遺佚:佚,放失。指被國君所遺棄不用。
  阨窮而不憫:阨窮,艱難困苦。憫,憂愁。
  袒裼裸裎:音,ㄊㄢˇ ㄒ|ˊ ㄌㄨㄛˇ ㄔㄥˊ。所謂袒裼,露出臂。裸裎,露身。一如北歐部分人士喜愛的天體營。
  由由然與之偕:由由然,自得的樣子。偕,並處。
  不自失:不失己之正。
  援而止之而止:援,拉住。止之,使他停住。朱注:「言欲去而可留也。」
  隘:狹窄。
  不恭:簡慢。
  君子不由:君子,孟子暗指自己。不由,不從;不從伯夷、柳下惠的作為,而擇乎中庸之道。


三、簡要翻譯:
 孟子說了:「子路,勇於遷善,有人如果告訴他有過失,他就歡喜;夏禹,聽見人家很好的言論,就虛心拜受;大舜,又比這兩人偉大:他不待別人言說,天生就和善人同好惡;並且肯放棄自己的成見,順從公意;喜歡採取別人的長處以為善。從他微賤時從事耕種、燒陶、捕魚等行業,一直到當了帝王,沒有不是採取別人的長處,自己照樣去做的,這就是知人善任;採取他人的長處為善,正是勸助別人為善。所以君子的美德,沒有比勸別人行善更偉大的了。」
 
   孟子又說:「伯夷這個人,不是他認為可以事奉的國君,絕不事奉,不是他認為可交往的朋友,絕不交往;不肯立身於壞人的朝廷做官,也不肯和壞人說話;在他看來,站在壞人的朝廷上,和壞人說話,就好像穿著朝衣戴著朝帽,坐在骯髒的爛泥黑炭上一樣,最為可悲。把這厭惡壞人的心理推演開來,就是偶然同鄉人站在一起,若鄰人的帽子沒戴端正,他也立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,像是將要被沾污了似的。所以,諸侯們雖有把言辭說的委婉動聽,來請他做官的,他也不肯接受;他不接受的原因,是不願意「屈節」,去做他們的官。
柳下惠這個人,不把事奉污穢的國君,當作羞恥,也不以做小官為下賤,既做了官,就毫不隱藏自己的才能,凡事,一定用他的直道去處理,即使被國君遺棄了,也不怨恨,受困窮也不憂愁。所以他曾說:『你是你,我是我,你就是露著臂、露著身,站在我旁邊,你那能沾污我呢?』可見,他的「悠然自得」地和別人在一起,卻不會失去自己的正道。他要辭退的時候,如有人挽留他,他就留下;之所以挽留他,他就留下的原因,是不願意拋棄直道而離去。」孟子評介他們兩人說:「伯夷雖清高,未免氣度狹窄;柳下惠雖寬和,未免簡慢;狹窄和簡慢,都不合中正的大道,君子是不採用的!」
 
四、結語:
    本章說出了聖賢之德,虛心受益,成就善事。我們要知道個人的智慮一定是有限,盲點很多;而天下事,卻變化無窮,千萬不可執一己的聰明,以為是非。
舜、和子路,以及大禹在追求善上是一致的,但在孟子的心中,在境界上是有差異的。子路與大禹,屬於消極的改過之獨善其身;而舜,則是屬於積極發用『善』,以智慧來稱讚如來,將眾生本具的善,透過稱讚而發明普及,進而成就其大用。
 
   本章是孟子分析伯夷、柳下惠這兩位賢者做人的偏處,來說明他心目中所謂君子,為人處事應該秉乎『中道』。
   伯夷與柳下惠,均是品格相當獨特的古人,伯夷為了「清」與「節」,寧願餓死於首陽山;柳下惠則善結人緣,坐懷不亂,以「和」為貴。這兩人都不是孟子心中中道的思想,兩者,均屬於太過與不及,因此,還是孔子的中道來得更合時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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