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略說孟子第六講

發布日期 : 2022-05-26 08:34:18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略說孟子第六講


原文:
梁惠王章句上(六)
   孟子見梁襄王,出語人曰:「望之不似人君,就之而不見所畏焉。卒然問曰:『天下惡乎定?』吾對曰:『定于一。』『孰能一之?』對曰:『不嗜殺人者能一之。』『孰能與之?』對曰:『天下莫不與也。王知夫苗乎?七八月之間旱,則苗槁矣。天油然作雲,沛然下雨,則苗浡然興之矣。其如是,孰能禦之?今夫天下之人牧,未有不嗜殺人者也;如有不嗜殺人者,則天下之民,皆引領而望之矣。誠如是也,民歸之,由水之就下,沛然誰能禦之?』」
梁惠王章句上(七)
齊宣王問曰:「齊桓、晉文之事,可得聞乎?」孟子對曰:「仲尼之徒,無道桓、文之事者,是以後世無傳焉,臣未之聞也;無以,則王乎!」
   曰:「德何如,則可以王矣?」曰:「保民而王,莫之能禦也。」曰:「若寡人者,可以保民乎哉?」曰:「可!」曰:「何由知吾可也?」曰:「臣聞之胡齕曰:『王坐於堂上,有牽牛而過堂下者,王見之,曰:「牛何之?」對曰:「將以釁鐘。」王曰:「舍之,無不忍其觳觫,若無罪而就死地。」對曰:「然則廢釁鐘與?」曰:「何可廢也?以羊易之!」』不識有諸?」曰:「有之。」曰:「是心足以王矣!百姓皆以王為愛也;臣固知王之不忍也!」王曰:「然!誠有百姓者。齊國雖褊小,吾何愛一牛?即不忍其觳觫,若無罪而就死地,故以羊易之也!」曰:「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;以小易大,彼惡知之?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,則牛羊何擇焉?」王笑曰:「是誠何心哉!我非愛其財,而易之以羊也。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。」曰:「無傷也,是乃仁術也。見牛未見羊也。君子之於禽獸也,見其生,不忍見其死;聞其聲,不忍食其肉。是以君子遠庖廚也。」

   孟子見梁襄王,出語人曰:「望之不似人君,就之而不見所畏焉。卒然問曰:『天下惡乎定?』吾對曰:『定于一。』『孰能一之?』對曰:『不嗜殺人者能一之。』『孰能與之?』對曰:『天下莫不與也。王知夫苗乎?七八月之間旱,則苗槁矣。天油然作雲,沛然下雨,則苗浡然興之矣。其如是,孰能禦之?今夫天下之人牧,未有不嗜殺人者也;如有不嗜殺人者,則天下之民,皆引領而望之矣。誠如是也,民歸之,由水之就下,沛然誰能禦之?』」梁惠王章句上(七)齊宣王問曰:「齊桓、晉文之事,可得聞乎?」孟子對曰:「仲尼之徒,無道桓、文之事者,是以後世無傳焉,臣未之聞也;無以,則王乎!」   曰:「德何如,則可以王矣?」曰:「保民而王,莫之能禦也。」曰:「若寡人者,可以保民乎哉?」曰:「可!」曰:「何由知吾可也?」曰:「臣聞之胡齕曰:『王坐於堂上,有牽牛而過堂下者,王見之,曰:「牛何之?」對曰:「將以釁鐘。」王曰:「舍之,無不忍其觳觫,若無罪而就死地。」對曰:「然則廢釁鐘與?」曰:「何可廢也?以羊易之!」』不識有諸?」曰:「有之。」曰:「是心足以王矣!百姓皆以王為愛也;臣固知王之不忍也!」王曰:「然!誠有百姓者。齊國雖褊小,吾何愛一牛?即不忍其觳觫,若無罪而就死地,故以羊易之也!」曰:「王無異於百姓之以王為愛也;以小易大,彼惡知之?王若隱其無罪而就死地,則牛羊何擇焉?」王笑曰:「是誠何心哉!我非愛其財,而易之以羊也。宜乎百姓之謂我愛也。」曰:「無傷也,是乃仁術也。見牛未見羊也。君子之於禽獸也,見其生,不忍見其死;聞其聲,不忍食其肉。是以君子遠庖廚也。」


 
二、註解及詞句說明: 
   梁襄王:朱注:「惠王子,名赫。」而在史記中稱為「嗣」。 
 望之不似人君:遠遠的看,沒有人君儼然的威儀。之,代名詞,猶「他」;下文「就之」與「之」字,在句末者意思相同。
  所畏焉:可以讓人畏之處。焉,語助詞。
  卒然:卒音ㄘㄨˋ,倉猝、突然;通猝,猶忽然。
  惡乎定:惡音ㄨ,怎麼樣可以安定。
  定于一:一謂大一統。朱注:「王問列國紛爭,天下當何所定?孟子對以必合於一然後定也。」。
  孰能與之:孰是「誰」。與之、從之、歸之。
  油然作雲:油然,興盛的樣子。作雲,起雲。
  沛然:雨下得很大的樣子。
  浡然興之:浡然,興盛的樣子。興之,生長起來。
  禦:禁止。
  人牧:君主的意思。
  引領:伸長脖子。領即頸。
  由:通猶字,即「如」。
  齊宣王:姓田,名辟疆。威王之子。按史記索隱竹書紀事,謂威王於梁惠王後元十五年(西元前三二零)薨(音ㄏㄨㄥ,古代諸侯或大官死亡稱為「薨」)。梁惠王薨,子襄王立。是年,孟子即離開梁返齊。為齊宣王元年。
  齊桓、晉文:齊桓公,春秋諸侯,五霸之首,名小白。任管仲為相,尊周室,攘夷狄,九合諸侯,一匡天下。終其身為盟主,在位四十二年。
晉文公,也是五霸之一。獻太子,名重耳。獻公無道,重耳出奔十九年,始返晉為君,數戰而稱霸。在位九年。
  仲尼……之事者:仲尼是孔子的字。道是「言」。朱注:「董子(仲舒)曰:『仲尼之門,五尺童子,羞稱五霸,為其先詐力而後仁義也。』亦此意也。」
  未之聞:孔子門徒,頌述伏羲以來,至文、武,周公之法制,雖及五霸,心賤薄之,是以儒家後世無欲傳道之者。
  無以:不得已。以與已通。
  王:指王道,即以仁政治天下的道理。
  莫之能禦:無法抵抗,不能阻止。
  胡齕:人名,齊王近臣。齕音ㄏㄜˊ,用牙齒咬的意思。
  釁鐘:釁,音ㄒ|ㄣˋ,古代祭祀時,把牲畜的血塗在器皿上,用來祭祀神靈稱為「釁」。
  舍之:舍同捨,棄之。之,指牛。
  觳觫:音ㄏㄨˊ ㄙㄨˋ,因恐懼而顫抖的樣子。
  不識有諸:不知有沒有這樣的?
  愛:吝嗇。
  異:怪。
  若隱其罪而就死地:若,如此。隱,痛惜。焦氏正義:「此云若無罪而就死地,猶云如此無罪而就死地也。」
  擇:分別。
  無傷:不為害。
  聲:謂將死時的哀鳴。
  遠庖廚:遠讀去聲,離開。庖廚,即廚房。


三、簡要語譯: 
   孟子去見了「粱襄王」出來以後,告訴旁人說:「遠遠望見他,毫無威儀,不像個國君的樣子;走近了,也看不出有什麼可敬畏的地方。他一見到我,突然問道:『天下要怎樣才能安定?』我答道說:『要安定,只有天下統一。』他又問:『誰能夠統一天下。』我答道:『不喜歡殺人的國君,就能夠統一天下。』他又問:『如今,天下的人民各事其君,誰能來歸附他呢?』我答道:『天下的人沒有不肯歸附的。王可知道那稻苗嗎?如果在炎夏的七、八月間,天久旱不下雨,那苗就要枯萎了;這時,一旦天上起了黑雲,下了滂沱大雨,那稻苗,立即就會蓬勃起來了。像這般樣的解救民困,誰能阻擋得住人民,一如迎接「久旱之甘霖」?天下的民眾必定前來歸附的。如今,天下牧民的國君,爭城奪地,沒有一個不喜歡殺人的;如果有一位能夠施行仁政,不喜歡殺人的國君,那麼天下的人民,全都要伸長了脖子,來仰望著他的統治了。真能這樣,人民之歸附,就如水往低處流,洶湧而來,誰能阻擋得住呢?』」可見,人民都是好生惡死的,故人君不嗜殺人,則天下悅而歸之。
 
 孟子停留在魏國時間內,眼看著這繼承「惠王」的「粱襄王」,也不是足堪施行「王政」的 國 君,所以回到了齊國。有一天:
   齊宣王問孟子道:「齊桓公、晉文公兩個霸王的事業,可以講給我聽聽嗎?」孟子答道:「孔子輕霸業,重王道,他的門徒,沒有講桓、文兩個霸主事業的,所以沒有流傳到後世來,我也沒有聽聞過;假使王一定要我說一點,就談談用仁政治理天下的王道吧!」
 
   宣王問:「德行要怎麼樣纔可以稱王天下呢?」孟子說:「推行保護人民的仁政,來統一天下,就沒有人能夠阻止了。」宣王說:「像我這樣子,可以保護人民嗎?」孟子說:「可以的。」
 
 宣王說:「從什麼地方知道我可以保護人民呢?」孟子說:「我聽胡齕說:『有一天,王坐在堂上,有個人牽著牛從堂下經過,王看見了,就問他說:「把牛牽到那裡去?」牽牛的人回答說:「準備殺了牛,用牠的血塗抹新鐘的罅隙,好舉行新鐘的祭禮。」王說:「放了牠吧,我不忍心看牠那種恐懼發抖的樣子,好像沒有犯罪的人被押赴死地似的!」牽牛的人答道:「這麼說,可要廢除新鐘的祭禮嗎?」王說:「怎麼可以廢除呢?用羊調換牠吧。」』不知道有沒有這件事?」
 
 宣王說:「有的。」孟子說:「懷有這種仁心,擴充開來,就足以稱王天下了;可是一般無知的百姓,還都誤以為王是在吝惜一頭牛呢;但我知道,王是由於不忍心啊!」王說:「是啊!誠然有百姓這樣想;齊國雖然狹小,我何至於吝惜一頭牛?是為不忍牠那種恐懼發抖的樣子,好像沒有犯罪的人被押赴死地似的;所以才用羊去掉換牠啊!」
 
 孟子說:「王不要怪百姓們說王是吝嗇;以小羊去換大牛,他們怎麼可能知道王是另有用心呢?王若是憐憫這頭牛沒有犯罪而被殺,那末,牛和羊又有什麼分別呢?」王笑著說:「這真是不可解的心理呢!我雖不是吝惜一頭牛的價值大,纔拿價值小的羊去掉換牠;但在表面上看來,百姓們說我吝惜一頭牛,也實在應該啊!」
 孟子說:「這沒有什麼損害,這正是國王『仁心』的表現。因為,看見牛恐懼發抖的可憐,而沒有看見羊呢!君子對於禽獸,曾見牠活著,即不忍見牠死去;聽見牠被殺時的哀號,即不忍再吃牠的肉。所以,君子總是遠離那宰殺烹炙的廚房啊!」

四、結語:
    孟子在見到梁襄王之後,發現這新的國王,一眼望去就不像個皇帝;接近他時,更發現他一點謙虛之德都沒有,所以很失望的回到了齊國。但是主動推動「王道」、「仁政」的理想,並沒有放棄。所以一方面建議梁襄王,天下要安定,必須統一,而統一的要件,在於行仁政,愛民如子。一位大仁、大義的國君,能夠施行仁政,體恤百姓,不隨意殺伐征戰的話,那就有如甘露下田,所有的百姓,一如秧苗期盼久旱逢甘霖的力量前去歸附,天下必然統一。同時,他回國之後,更遊說齊宣王從「遠庖廚」的不忍人之心做起,到行不忍人之政的「王道」,推行仁政的菩薩心腸,正是我們修行人的榜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