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認識台灣佛教的祖庭--鼓山湧泉寺之三

發布日期 : 2018-01-27 23:55:13

認識台灣佛教的祖庭--鼓山湧泉寺之三

 

(三)、永覺元賢禪師:是明末高僧,屬於曹洞宗壽昌系鼓山法脈。我們就稍稍介紹這一系統。所謂『曹洞宗』,是由惠能大師之後,青原行思後第34世,也就是六祖慧能傳青原行思,傳石頭希遷,傳藥山惟儼,傳雲巖曇晟,傳洞山良价,傳曹山本寂......34世,到廩山常忠,再傳無明慧經禪師,其弟子中有--博山元來、鼓山永覺元賢、與東苑元鏡等。我們先看『無明慧經禪師』(1548-1618),字無明(35世),出生於今天的江西,俗性裴。二十一歲偶讀《金剛經》後,矢志出家,禮廩山常忠禪師,隨侍三年,接著往江西的峨峰,結廬潛修三年。某日大悟,而為謁曰:“欲參無上菩提道,急急疏通大好山。知道始知山不好,翻身跳出祖師關。”數日返回廩山,將此謁呈常忠禪師,得其印可,為曹洞第二十六世。萬曆二十三年,也就是公元1594年,開始遍參諸方,曾訪蓮池、達觀等大師。後南還,苦心經營寶方寺,繼入新城壽昌寺,即今天的江西黎川縣教化一方,於此寺,大暢宗風,法席鼎盛。這就是我們常說的曹洞宗之壽昌法脈,而這壽昌法脈是嘗試將參禪、與念佛作為結合,也開展了永覺元賢禪師的『鼓山禪』。剛剛說了壽昌無明慧經禪師,是建昌廩山蘊空常忠禪師之法嗣,俗姓裴,撫州人。慧經禪師出生時因為難產,他的祖父為他誦《金剛經》,遂得分娩,因而起名為“經”。時,蘊空常忠禪師正在本邑廩山開法接眾,慧經禪師於是投其座下,請求剃度。常忠禪師一見他,便道:“著急作麼?待汝瞥地,也就是開悟見性了,我為汝師。” 於是慧經禪師便留在常忠禪師身邊,服勤三載。後來,慧經禪師又讀《大藏一覽》,至《宗眼品》,始信有教外別傳之旨,但是,他對禪宗五家之差別頗多疑惑。於是遊方參學。待參訪有所成就之後,便執侍於常忠禪師身邊,朝夕溫研,殷勤請益他的師父,而且與眾躬耕勞作,鑿石開田,不憚勞苦,影不出山者,二十四年。年逾七十,仍然不改一日不做一日不食之風,混蹟勞侶,耕鑿不息,時人稱他老人家是“壽昌古佛”。慧經禪師學禪,以『金剛經』為法要,同時他也教導時人念佛、參禪,把禪、淨二法,結合在一起,例如他說:“念佛人,要心淨,淨心念佛淨心聽。心即佛兮佛即心,成佛無非心淨定。......念佛人,要殷勤,淨念相繼佛先成。佛身充滿於法界,一念無差最上乘。......念佛人,要真切,切心念佛狂心歇。歇卻狂心佛現前,光輝一似澄潭月。波瀾浩蕩不相干,凡聖示現離生滅。念佛人,有因由,信心不與法為儔。參禪講解全不顧,直下心明始便休。露地牛耕翻大地,漫天網收攝貔貅。生擒活捉威天下,越祖超宗異路頭。普勸念佛參禪者,莫把家親當怨仇。”他將當時的念佛法門,與參禪做有效的結合,這也促成慧經禪師座下的主要弟子一一--永覺元賢禪師(青原行思後35世,曹洞第二十七世)的壽昌法系,加上華嚴經的念佛與參禪,進一步的發展出“鼓山禪”,當然其另外兩名弟子,諸如無異元來的壽昌法脈的“博山系”,與東苑元鏡的壽昌法脈“東苑系”,這都是有別於傳統的五家之禪法。

 

 

    博山系的開創者是元來(1575-1630),號無異。少時習儒,十六歲於金陵瓦棺寺聽講《法華經》而悉心向佛。後在五臺山投靜安通和尚出家,修學天臺『止觀』。萬曆三十年(公元1602年)主博山能仁禪寺,後轉往福建,於天啟七年(公元1627年)再返博山。元來二主博山,禪、淨、律並行,也以禪、教兼重,吸引了眾多學人。

 

 

博山禪學與鼓山相近,非常重視當時佛教界的不良邪風,例如當時的益王仰慕慧經禪師之名,欲前來齋香修敬,但慧經禪師漠然不答。知客師擔心這樣會怠慢益王,也可能會牽連到叢林的安全,於是請求慧經禪師,能順乎時宜。沒想到慧經禪師立刻呵斥道: “吾佛制,不臣天子,不友諸候。為佛兒孫,而違佛制,是叛佛也。吾豈作叛佛之人哉!”益王聽說之後,對慧經禪師益發恭敬,感嘆道:“去聖時遙,幸遺此老!”另外也有一件事,曾有檀信出錢,請求寺院的僧眾為他個人做消災延壽的佛事。慧經禪師知道後,呵斥那位居士道:“汝邀一時之剎,開晚近流弊之端,讓出家人趕經懺,以獲得錢財,這將使禪坊,流為應院,豈非巨罪之魁也!”可見慧經禪師嚴守叢林的古制,這麼嚴格。所以他老人家的座下弟子,都重視真心實參。

 

 

    東苑系的開創者是元鏡禪師(1577-1630),號鏡如、湛靈,為福建建陽的馮氏子。少時性遊俠,成年後始歸依佛門。明萬曆三十二年(1604)落髮出家,參究《楞嚴經》,後至寶方寺,參慧經禪師,精研《維摩詰經》與《圓覺經》而開悟,呈謁云:“識破不值半文錢,可憐摸索幾多年。宗流盡是欺心漢,說甚祖師別有禪。”而得印可,為曹洞第二十七世。萬曆四十三年(公元1615年),隨元來入福建大仰,三年後自往建州東苑。

 

 

    所以“鼓山禪”的建立者,也就是傳承壽昌法系的永覺元賢大師,會受到他的老師之影響,這是不容置疑。

 

 

我們就先來介紹永覺元賢大師:根據《卍續藏》卷141的記載,福州鼓山湧泉永覺元賢禪師,是曹洞宗青原下三十五世,也是壽昌經禪師法嗣。永覺元賢禪師,是:「建陽蔡氏子。幼習儒,二十補邑庠。讀書山剎,偶聞僧唱曰︰我爾時為現清淨光明身。忽得一歡喜,急請經閱之茫然。後參壽昌經于董巖,......至四十歲,棄家往壽昌落髮......次年經遷化,從博山來進戒,居香爐峰三載。......明毅宗崇禎甲戌,出住鼓山。乙亥開法開元,主寶義,次結制開元,復還鼓山上堂......師四坐道場,言滿天下,八十歲始舉首座,為霖霈公囑以大事,隨示微旨。首座請曰︰末後一句,如何分付?師索筆書曰︰末後句,親分付,三界內外,無可尋處。越三日入滅。實順治丁酉十月七日子時也。」因此,他老人家是鼓山禪、鼓山系的第一代傳人。

 

 

剛剛說了,博山禪學與鼓山相近,首重在糾正邪風,並講究真心實參,與圓融會通禪教。所以鼓山湧泉寺的永覺元賢禪師,雖是禪師,但他的禪觀,得力於「華嚴」,例如他的首座弟子,也就是曹洞宗青原下三十六世鼓山永覺賢禪師的法嗣一一--為霖道霈禪師,所整理的“永覺元賢禪師廣錄”中,有一篇『白水巖諷華嚴經疏』,上面元賢禪師說:「徧法界是華嚴一經卷,更於何處著眼;若也於斯領略,便已脫彼廉纖。」可見大師能『入』華嚴,又『超越』華嚴,所以他的禪修中,處處流露出華嚴境界。此外,我們看他寫的『獨詣師造靜室疏』一文中,又頗有老莊的思想,例如他說:「原夫。無動無靜者。妙道之體。有動有靜者。妙道之用。捨靜趨動者。凡夫之迷。厭動躭靜者。二乘之執。若然。......語云。探珠宜浪靜。動水取應難。故我佛設教。上根之士。則動靜雙忘。超然獨證。其次則先習定水。次發慧光。非躭靜為休歇之場。實借靜為入道之要。誠能由靜而明。慧光輝映。則山河大地。一切境緣。謂其洞然無物可也。」可見他老人家說:「借靜為入道之要」,這與老子的『守靜、守靜篤』,『守虛極』的理念,蠻相近的。而當時南方的禪,「直指人心,見性成佛」,這是重視「上根」之士的教學,所以要『動靜雙忘,超然獨證。』他強調:「其次則先習定水。次發慧光。非躭靜為休歇之場。實借靜為入道之要。誠能由靜而明。慧光輝映。則山河大地。一切境緣。謂其洞然無物可也。」也就是不忽略其「資質次一等」人的修行,所以要透過華嚴經典的「行布不礙圓融,圓融不礙行布」的薰習,把所有的行者,從上根利智到「下下根器」都能成就佛道,這也是『鼓山禪』的特色。他老人家在"鼓山諷華嚴經疏"的「永覺和尚廣錄卷第十七」中說:「延博山和尚開堂,大演宗風,庶幾匹美前休。但,禪堂歲必諷華嚴,以為日課;禪者或以為嫌。予謂:華嚴宗法界,少林傳一心。路分兩徑,歸本一揆,況真實參禪者,自古必兼庶務。如雪峰溈山,皆充典座。楊岐興聖,並作監院。豈以一卷華嚴,而遂為參禪者所礙乎。」可見,在永覺禪師所領導的禪堂,每年必諷華嚴,以為日課,更要『念佛』,參「念佛者是誰?」有了經典的引導,行住坐臥中,有禪、有淨,加以學習是在生動活潑、多元的學習中,這就是『鼓山禪』。在華嚴經中「入法界品」的善財童子五十三參中,就有六參是參『念佛』法門。在第一參中,德雲比丘或稱吉祥雲比丘,就告訴我們,要有『定』就要「憶念一切諸佛平等境界,無礙智普見法門」;到了第五參解脫長者指導我們「如來甚深無礙莊嚴解脫」的『念佛』法門;到了十六參的普眼長者指導我們:「令一切眾生普見諸佛歡喜法門」.........等計有六尊,處處在彰顯在禪觀中能佐以『念佛』,那參禪的效果更是加倍。這也就是當年智者大師的「摩訶止觀」,以及「小止觀」都一再強調的,止觀之參禪務必配合般舟三眛的道理。此外我們也知道永覺元賢禪師主持鼓山期間,他老人家的心特別慈悲,他不與小農爭利,也不涉入政治,卻又要寺廟的開銷能自給自足,所以寺廟的很多活動,都以能配合民間、地方的文化藝術,以及提升人民的生活水平等多角化的經營。這『一多相即』,『圓融不礙行布』的『禪風』,讓上上根者,當下開悟,中、下根機的行者,透過華嚴經教的教學,以及藉助佛力的淨土法門,來讓行者自然習「定水」,而發「慧光」,當下成就;也才能利益以及教化一方。